宋渊踢了踢轿门。
花轿的帘子被人掀开。
一只手指修长的手伸在自己面前。
看得出手的主人是个常年习武的,手心虎口皆有一些茧子。
也看的出手的主人是为了今天保养过的,手上的茧子竟然比以前少了不少。
沈绫珠抬起自己的手,放在这只自己熟悉的手上。
到了这里本应该是沈绫珠和宋渊拿着红绸走,可迎接沈绫珠的却是宋渊的背。
沈绫珠迟疑地愣愣。
低声问道“怎么……”
“快上来,我背你过火盆。”宋渊声音里带着笑意,即使沈绫珠看不见他现在的模样,也能猜出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沈绫珠只好趴在宋渊的肩头。
宋渊将沈绫珠背好,旁边的喜娘将红绸塞在沈绫珠的手上,又塞在了宋渊的手上。
宋渊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走太快身上的骨头咯到沈绫珠了。
喜帕蒙脸,沈绫珠被宋渊背着倒有些恍惚。
宋渊跨过火盆,宋府门口的鞭炮立刻被点燃。
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待鞭炮声停止,宋渊才继续往前走,
沈绫珠只能看见宋渊的背和脚。
宋渊走得稳,有了轻功内力即便沈绫珠穿得这么重,他也像是背着羽毛一般,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沈绫珠看着他跨入宋府的门槛,往里面走。
宋府的路,沈绫珠是记熟了的。
再往里面走不到半柱香,就能到拜堂的大厅了。
这么一想,沈绫珠心扑通扑通跳个飞快。
害羞地将头埋在宋渊的脖间。
熟悉的气息让沈绫珠安心了不少。
而这举动反倒让宋渊顿了顿,脸上浮起红晕。
到了喜堂,宋渊才放下沈绫珠。
还顺便给沈绫珠理了理被自己背乱的衣服。
那副宠溺的模样,让前来观看的世家小姐羡慕不已。
揪着帕子,希望能找到这般好的郎君。
沈绫珠在宋渊的带领下和喜娘的搀扶下走到红布蒲团前。
宋渊名义上的父母是傅琼俪和莫岚风。
所以两人坐在着高堂之上。
傧相唱礼“一拜天地。”
喜娘扶着沈绫珠转身,那红绸子交替在了沈绫珠的左手。
面前是蒲团,沈绫珠跪在蒲团上小心翼翼地磕头。
又小心翼翼的起身,就怕凤冠太重,将喜帕顶落了。
“二拜高堂。”
高台之上,傅琼俪差点眸中含泪。
若不是怕不吉利,恐怕已经哭了出来。
她与莫岚风无子无孙,莫岚风收了宋渊当徒弟,他们便觉着宋渊便是他们的孩子了。
宋渊这孩子的性子好,傅琼俪很喜欢。
见着沈绫珠后,也喜欢沈绫珠这身份贵重却不骄不躁,该傲则傲却有礼极了的孩子。
两人经历了这么久,总算是成亲了。
“夫妻对拜。”沈绫珠拿着红绸的手心出汗,又急又喜。
两人相拜的时候,竟然差点撞在一起。
“礼成!”
接下来沈绫珠就该在房间里坐到傍晚了。
喜娘柳絮绣帘花锄还有连芽有的扶着沈绫珠有的跟在沈绫珠后面。
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喜庆。
新房设在当初沈绫珠住的大院子——皎皎明月。
沈绫珠这才想到,恐怕是写这院名的时候就想好她的字了。
绣帘和柳絮是没有来过的,连同喜娘三人,走一步看一眼。
“公主,这院子不错。”绣帘和柳絮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见着这个院子竟然两眼泛光。
边缘是镂空的、刻的百鸟朝凤,中间用草书写着——向死而生的石碑依旧立在那里。
“向死而生?”
沈绫珠问过宋渊,宋渊说这是一本书的名字。
大意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继续往前走,小阁楼依旧是在池中央。
池子里的莲花已经种下,池边依旧是梧桐。
阁楼依旧没有牌匾,宋渊告诉过她等她嫁进来让她自己取。
阁楼里到处都贴着红色的‘喜’字。
这般看去,竟然有些热闹。
屋里点着红烛,红烛长长的,怕是点了很久了,却没有燃到十分之一。
喜娘扶着沈绫珠坐在床榻上,绣帘柳絮立刻走上来给沈绫珠揉肩捏腿按脖子。
沈绫珠舒服得叹了一声,吓得喜娘赶紧说“叹一声福气到,叹一声福气到。”
连芽瞧着喜娘那模样有些好笑,不过作为其中除喜娘外最年长的,她低声说道“公主,不能叹气。”
沈绫珠点点头“嗯,一时失言罢了。”
宋渊没有兄嫂,只有个当弟弟养的宋恒名,非得硬掰一个女子就是作为义妹的花锄了。
花锄也得出去接待人,谁让她是宋渊的义妹呢?
宋府忙不过来,绣帘柳絮也被派出去帮忙。
只剩下连芽和喜娘以及沈绫珠在这里。
沈绫珠也知道灯影和那位叫做宋墨廉的在门口守着。
坐着等的确有些无聊,口渴了只能抿抿茶润润口,不能喝进去。
宋渊家里没人长嫂,所以也没人进来陪沈绫珠说说话,说说这宋府的规矩。
不过,听宋渊说,这府里还没啥规矩。
坐久了背不免发酸,沈绫珠斜靠在床栏边上,又不敢用力。
怕床栏有什么把衣服刮烂了。
这么一来二去,反倒是更累了。
肚子咕咕叫了半个时辰,沈绫珠才能吃一点拇指头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