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宋渊的背,一行人在小镇子上耽搁了十多日,才动身前往司州。
司州天气较热,但如今已是冬季。
沈绫珠并没有带冬衣,只好买了些寻常的棉衣才暖和些。
不过短短两日就到了司州。
别院没有在司州城,而是在司州郊外。
风景如画,要到别院先要进入一片紫竹林,因为是冬季的原因竹叶落了不少。
过了紫竹林又到了一方很大的池塘,池塘上搭着座红漆木桥,马车从上面过也不见得摇晃,可见做工很好。
过了池塘就到了梅园,一片梅色正浓,散发着淡淡梅香。
身边的宋渊睡的正好,呼吸平稳,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公主已经到了。”柳絮坐在外面,敲了敲车框。
怕一路上钱不够用,她们只买了一辆普通的中型马车,躺了个宋渊,里头根本坐不下几个人。
所以会骑马的买了几匹老马,不会骑马的就委屈地坐在外面。
马车里只有宋渊沈绫珠和怕宋渊对自家公主动手动脚的绣帘。
“嗯。”沈绫珠出声回答柳絮。
伸手推了推宋渊的胳膊“宋渊,醒醒。”
叫了一声没有答应,沈绫珠又加重了力气。
“嗯?”宋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
入眼便是隔得略远的沈绫珠的脸。
许是天气太冷,马车又是透风的,吹得沈绫珠脸色苍白。
这几日吃得不算差,但比起平日里的吃食就不怎么样的原因,原本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瘦成了尖下巴,直叫人心疼。
“到了?”宋渊声音没有初见的那边沙哑,这般听着倒有了所谓的清朗如玉的几分影子。
沈绫珠点头“到了,可要洗把脸醒醒神?”
宋渊用手遮住打了个哈欠“好。”
沈绫珠瞥了眼绣帘,知晓她定是不情愿去的,就叫了花锄。
“花锄,往盆里倒点水,给宋公子洗脸。”
外头的花锄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宋渊说“不用麻烦了,反正要到了。到了再洗也不迟,马车上挺不方便的。”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马车不宽敞,走来走去容易磕到碰到。
“嗯,到了再洗吧。”沈绫珠点头。
一旁的绣帘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己若是再劝什么,倒是她这个做奴婢的不恭敬了。
再说了,虽然还是觉得宋渊配不上自家公主,但是就冲他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人这一点,她就敬重他。
所以,她即使不能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又是两位侍卫给宋渊抬下去的,背后绑了个木板的宋渊瞧着着实好笑。
花锄不就捂着嘴偷笑着吗?
虽说沈绫珠并不常来别院,不过每年总会将沈绫珠的画像送到这里来,以防奴才认不着主子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
站在别院门口的护院,一见着沈绫珠,先是微微惊讶,随后重重地跪在地上,兴奋地行礼“参见公主。”
沈绫珠很是满意,笑着点头“起来罢,这次来得突然,也没带什么,院里可有备着?”
这话是问快步而来的管家董管家的。
董管家拜见公主后,起身回答“备着,无论是新衣还是熏香都是每月更换的。”
沈绫珠点头“以后衣裳一年换一次就可以了,若是有新款式备个一两件就成。”
前世有次宫里大官曾上奏折,说自己骄奢淫逸,不懂百姓之苦。
这句话那是听起来不过听了就罢,如今想起来倒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毕竟自家的皇帝舅舅爱民如子,自己被这样说,倒是给皇家丢脸了。
董管家见沈绫珠这样说,也是欣喜“是,奴才遵命。”
沈绫珠随着董管家走,又道“请司州最好的大夫来,给宋公子安排个适合静养的地方。”
董管家早就瞧见被抬着背背木板的宋渊,碍于主子没说也不好询问。
这下听闻,就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厮让他去请大夫。
自己对着宋渊恭敬的行了个礼“宋公子。”
宋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拜,一时间也有些不适,随意地挥挥手“不必多礼。”
沈绫珠是知道自己的院子的,告了声就带着柳絮几人去了自己的煎雪院。
而宋渊就在和董管家一人一语交谈甚欢中到了紫贤院。
又是几日过去。
沈绫珠穿着一袭浅紫色百褶裙,外头套着粉紫色雪狐棉衣,瞧着甚是贵气十足。
正提笔写着字帖,她学的是前朝庄皇后的粉黛鎏金体,看着比簪花小楷大气,又不失女子的温婉秀丽。
只是或许是看多了自家舅舅的字的原因,她的字倒也有几分肆意的样子。
蘸蘸墨欲写最后一个字时,灯影在门外说道“公主,京中传来信件。”
羽衣卫传信一般都极快,京府到司州不过一日左右信就能到。
“进来吧。”沈绫珠写好最后一个字,才松了口气放下笔。
接过灯影递来的用草汁染绿的信笺,轻轻打开。
‘珠儿近来可好?上次给你写信已是十个时辰前了,可有想舅舅?京府里一切甚好,只是你不在身边,舅舅觉得很不开心。
原本你爹娘还有景霄凌锐这两臭小子想给你写信,被我阻止了,有什么话还是让我来传达比较好。’
仔细看了皇帝絮絮叨叨说的家常话,看到最后一段沈绫珠手轻颤,哭了出来。
屋里伺候的柳絮和灯影吓得赶紧扶住她“公主,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