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死其实是一回事，在你决定的那一念之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云哥儿你可要想清楚，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在城郭的兵营外，云冶和陈均同一群人坐在草棚里等待……

因为南州边缘地防线不断失守，边缘地的官兵将士损失惨重，加之外缘地的妖魔外道已经节节逼近人类城池，所以在每个城池据点都在无限量的招兵。而且为了鼓励参军，来当兵的人不仅可以当场获得二十两白银的奖励，如果在战场上屠杀了一只妖兽，就有直接进入云间宗修行的机会。

如果说为了二十两银子豁出命去有点不值得。但是如果有进云间宗修行的机会！有成为仙人的机会！那许多家道中落，或者来自荒山野村的青年人都巴不得往里面挤。

就算打不过妖兽又怎样，战场上那么乱，如果会死人也就会死妖兽，以后趁乱拖回来一只就说是自己杀掉的，这谁知道！想一想前途就觉得一片光明。

所以在这等待的不仅有中年壮汉。还有些和云冶一样，看起来像是文绉绉的书生，让人感觉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可他们个个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的神情，反倒有些人看上去好像一脸兴奋，似乎只要参军就可以去云间宗一样，似乎杀掉一只妖兽就和去杀只鸡，杀条狗一样简单。

“我当然想清楚了，陈兄不也决定了么！”云冶义无反顾的说道，为了弄清楚先生的用意，为了找到表妹，他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但是冥冥之中还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他必须走这些路，不管前面是生是死，他必须这样做。

不过陈均的想法却让云冶有些不解，只是为了去找一只曾经差点没要他的命的妖怪么。而且据先生所说，这种可以化为人形的妖怪，修为境界都是极深的。

“我是没办法哦。”陈均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考功名，可惜世道凋敝，我娘让我接手他的酒馆，又托媒婆替我相亲……天哪！我都没见过她就要成亲吗？万一……”

是这样吗？云冶心想，如果是其他人倒无话可说。但是昨天在酒馆，云冶把妖兽的来历和凶猛的习性都向陈均娓娓道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每年被送上边缘地的凡人都是九死一生啊！而且人类根本没有能力和妖兽战斗，一般是在前线修筑防御工事，或者和边缘地流窜的盗匪打打仗。

“叫什么名字！”一个满脸横肉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官兵问道。

“陈均。”

“去领饷钱吧。”

“你呢？”官兵又问云冶。

“张亮。”

“下一个。”

官兵其实并不在乎他们究竟适不适合上战场，只是记下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至于真假也无所谓，在他们看来这些即将赶赴战场的人只是笔头的一个数字罢了。换句话说，谁又活的到能被别人记住姓名的时候呢。现实残酷但并不可悲，因为这里每一步都任你选择，就选择算毁灭也好，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可悲的是，云冶和陈均二人，并不清楚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困境，在毫无准备之下去迎接危险。

“这里是边缘地境，离妖魔占据区只有数里之隔，军营外设有边禁！任何人不得私自越境，否则格杀勿论！”

云冶还在想一个月前那封告别的书信里有没有交代稳妥。而一个月以后他和陈均就已经身处边缘地了。在他看来这里的环境并未与其它地方有何不同，依旧花草丰茂，只是一路走来人迹罕甚。

“你们在这里要做为期一年的劳役！每个人都要上东童山采石开矿，有谁不服的吗？”

一个骑着枣红色战马的大汉扯着嗓门喊道，在场的众人听说不能上战场杀妖怪，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话就大声说！别磨磨唧唧的！”大汉这么一吼，又无人敢发声了，“既然没有意见，那就随我去采石场，我叫顾三彪，是你们管事的！这里是军队工部，既然都是想在军队里当兵的，以后都得听我命令！”

“走！”顾三彪大喝一声，一小队官兵立马抄起枪棒起立，跟在顾三彪的战马后面。

“后面的跟上！这地方可不是你姥姥家的那几亩破田，别看这山清水秀的，万一窜出个脏东西，奶奶的！你们就等着被生吞活剥吧！”

“云公子，你说这脏东西指的是什么？”陈均问道。

“自然是妖怪。”云冶回答。

“妖怪吃人啊？”陈均又接着问。

“吃，吃人还不吐骨头呢！”云冶笑着回答陈均的问题，一边加快步伐跟上人群。

“哎！云公子，等等我，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妖怪要吃人呐！云公子！”

顾三彪领着军队，把众人带到了一片荒山。东童山是离边缘地不远的一片矿山区，隐藏在群山的遮掩中。这山的山脚还是茂林遍地，可是一到半山腰就顿显荒芜，四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矿坑，山壁上被凿开的大洞，遗落遍地的碎石。

云冶到这里时，矿场早有不少矿工在做事。而对于云冶这些新来的，他们好像并不太感兴趣，矿工的脸上大都充满了疲惫沉默不语，唯有举着鞭子的监工在大声的呵斥着什么。

“顾总管！总算把您给盼来了！”一个又瘦又矮的监工一见顾三彪就赶忙上前行礼。

“郭驼子，别给我一揽子的废话连篇，石头都在哪，直接带我去那里边！”

“嘿嘿，我这不是盼着您嘛！行，小的就不废话了，顾总管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