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更改?对她来说, 这也是最好利用的时候。
隔了两日,寿真能进宫了, 她去天极宫看了皇帝。但这一日皇帝似乎还是和之前差不多, 仍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寿真在一边默默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帝醒。她心里痒痒的,但又不能直接摇醒皇帝。
又过了一会儿,御医就来委婉提醒长公主,探病的时间差不多了。寿真无法, 只能先离开。
她问御医:“皇帝这几日是不是好了很多?说话也多了?”
御医知道这其中利害, 道:“陛下有上苍庇佑, 万民祈福,一定会越来越好,公主不必忧心。”
寿真长公主微笑道:“这是自然。我也是时时刻刻为陛下祈祷”
之后她又问过几个宗亲,又命人悄悄送了一匣子上好的和田玉器和金子给其中一个御医家中。
她终于打探到, 皇帝近来确实比两个月之前病倒的时候好了许多,虽然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但能说就是好迹象,一天也能蹦个五六次不同的字。还有皇帝瘫掉的右半边身子虽然还是不能动,但开始有些反应了,左边手臂也更有力了。
一切迹象都显示皇帝确确实实在好转。而且寿真还从御医那里打听到了一件让她有些意外的事情——皇帝第一次喊出太子名字的那天,就正是怀恩县主入宫探病的那天,而且就恰好是在怀恩县主念过经之后。
下人回禀之后,寿真就将怀恩叫来了。
怀恩虽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事,但母亲的神色她读得懂,母亲脸上的怒气和深深的失望,她一清二楚。
居士服像是一层脆弱的铠甲包裹着她,无法阻止母亲眼中的寒意,更无法阻止她的心开始颤抖。
“母亲……”她的声音比平常微弱。她直觉事情与宫中和太子有关,只有这些事会惹得母亲勃然大怒。
“你进宫那天的事情,为什么不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寿真问。
怀恩不说话,她不想回答。那是她对太子的一点怜惜,一点温柔,是对红尘不该有的迷恋。
寿真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不知道么?”
怀恩终于开口:“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那我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只想转身就逃。
寿真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么?我是你的母亲,你那点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你是一片真心,事事为他着想,比谁都待他更真。可真有什么用?”
她的语气无限惆怅,刚刚那一瞬间的怒意已经被放走了。
寿真公主端起茶饮了一口,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美貌过,但如今颜色消损,皮肤松弛,只不过靠绫罗和珠宝撑住气派。
她接着说:“真是最无用的……尤其是在这宫中。你对他真心,他就能回你真心么?这不是在诗经里,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彻底死心了还罢了,你若还抱着期待,想要他的回报,就让我为你谋划。”
她说完就看着怀恩,她不责骂,也不催促,只是柔声道:“等你做了母亲,你就知道了,做母亲的,是看不得儿女受苦的……”
怀恩只是睁大了眼睛站在那里,她恍恍惚惚,不知道母亲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她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寿真公主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到怀中,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的傻姑娘啊……你就听母亲的吧……”
怀恩的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她始终没有说话,但寿真手抚住她的脸时候,她终于颤动了一下,就像轻轻点了点头。
宫中这边,太子如今在天极宫处理政务,每日依然会去皇帝病榻前探病并侍奉。皇帝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这日安平与他一起侍奉汤药时候,也看到了,皇帝睁开眼睛看着她,只是盯着她看。
安平柔声唤他:“父皇能认出我么?”
之前皇帝也与她对视过,但那时候他的眼神是空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和看一个普通宫女一样没什么两样。可今天不一样,她觉得皇帝的眼神有点变了。
“父皇,我是安平,您知道么?”她又慢慢问了一遍。
皇帝眨了眨眼睛,又缓缓点了点头:“啊……安……”他在努力唤出安平两个字。
安平看他吃力的样子忙道:“是的,是的,父皇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皇帝的目光在安平和太子身上慢慢转了两圈,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睡中。
安平与太子从皇帝窗边离开,去了隔间。安平低声问起皇后的事情,她想知道两仪宫这几天情况如何。太子道:“仍是让霍御医去给母后诊脉,药也在吃着。其他没有动静。”
安平有些怀疑:“她没有要出来么?也没有提别的要求么?”
太子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安平还想说什么,这时候裴闻仙来了,她只好按捺不提。裴闻仙给太子和公主行了礼,来禀皇帝的病情。
太子微笑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