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被捧红之后，也就是说，瞬间也会被抛弃，她的商业价值就是一闪而过，很长时间再也想不起她了。

那么，众多的新星正在后台等着，将会占去观众醒目的视觉，无论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都将在遗忘中湮没。这些戴不会体会，不可能体会这些，没人给她时间，让她在这个过程中领悟到这些，这是商业规则。除非有我从中暗示，但是，我于心何忍这样做，我爱她，她在我面前如同一个天真的小公主。

起初戴以清新的面目出现，引起一片哗然，但是，短时间内又以清纯的笑容悄然谢幕，这是设计制造她的初始阶段就可以想到的，这种轨迹，如同我们记忆的芭比或是一只小猫，在成人之后也许还记得她们当初的可爱与相伴，但是拒绝认识芭比容颜变老的模样或是那只小猫长大之后冷漠的样子。

戴问我：我会变老吗，我的皮肤，从不起皱，为什么还是那么白皙，我在沙滩上暴晒过后，希望皮肤变成棕色，可是没有，我很丧气，于是，我连续在沙滩上迎着烈日，仍是白皙如初；别的女孩你看，都是那种泛着马棕的颜色，可我却没能成为让我羡慕的颜色。

我觉得戴实在是太可爱了：戴，你的本色如此，想保持很不容易，为什么要变成马的颜色。

戴一本正经想想：那样好看，有种强壮的感觉，并且我在海滩上走过时很不好意思，我太白了，你不认为我的肤色太白吗。

我说：很美，戴，这是观众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戴好像不赞同我的说法，但却把话题转开了：我觉得吧，有时一想就想放弃，跟萨克斯手在一起足够快乐，我不想演戏了。

我望着戴：工作怎么办，观众的期待怎么办，卡怎么办。

戴有点不耐烦：我不想听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想见到脸上的皱纹。

我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会变老的。

戴说：我想和萨克斯手去非洲，他说，有一个部落的乐器他想去听听。

我没有回答戴想出的问题，拍拍她臂膀，我发现戴的臂膀不是柔软的，很硬，缺少弹性的那种。

我认为戴的风格很独特，不是莱的替代，她有想法很正常，这说明她理解部分的好与坏，完全可以和莱并行出演，独自保持个性不会被看厌的，不必花费更多的精力投入新星的创想。我向卡推荐过莱、戴并演的想法，但是卡摇摇头不理我，好像没听见，说过也是白说。有财团在卡后面暗示，他会按照固有的流程办事，投入收回替换，完全以他的程序对女星的内部神经线路进行调整。

我怀疑卡的身份，他是随意用莱或是戴的吗，卡背后的确有帮嬗变的财团，主导影星热情的起落，有时会一夜间退去热情。目前他对戴的热情正在减退，如同当时对莱的一样，留恋莱的古典美已经不再，并且又有了放弃清纯面孔的想法，那么，到底想要什么呢，就是新鲜感的问题，很短就失去了兴趣。奇怪的是，戴的清纯面孔却被年纪大的观众看重，静坐影院观赏她的都是白胡子老头，然而新生的青年却对戴置若罔闻，不觉得有什么新鲜之处。

戴的失落，也是卡的失落，没有他预期的那种成功与火爆，因为没有同龄的追捧，戴的支持率仅限于老人。我和戴一样，短期内很难摆脱这种困境。有时深夜我还在想这个事，难道卡的这个前量真的失算吗，为什么年轻的反而对清纯的形象没有感觉呢，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清纯的表现，因此清纯不清纯也就无所谓了……想到这里，困倦席卷我的全身，就这样……睡着了。

过不多久，一道红光在我眼前划来划去，吓我一跳，睁眼看到戴在抠我眼睛，是她的红指甲在我眼前晃出的红光。我说：哎呀，你来了，我刚睡着……。戴单手拉过50加仑一桶酒：我要和你今晚畅饮一回。我说：我喝不了多少。戴说：没关系，有我呢。我哈欠一声：为什么喝呢，和萨克斯手分手了吗。戴捏捏我的脸狠狠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