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桐轻咳两声。
应卓会错了意,她也不揭穿,方槿桐微微挑了挑眉,问道:”那既然是来拜访二哥的,可知二哥让我去做什么?“
额,应卓迟疑。
平日里三小姐是最好说话的,二公子同三小姐关系也融洽,就是因为如此想,所以二公子也没说个所以然,便让他来风铃小筑捎口信,他也没多问。谁知三小姐今日似是要寻根究底的。
应卓有些窘迫,伸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二公子也没同小的说,就让小的来小筑告诉三小姐一声。“
方槿桐颔首,她原意也不是为难他。
方才还在想沈逸辰的事,他便出现在方家,委实有些骇然。
”你先回去,告诉二哥一声,我稍后就来。”
应卓感激涕零。
阿梧先前扭到了脚,她嘱咐阿梧先回去休息,反正苑子里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让阿梧先歇两日。苑中的事情,别人也可代劳。若是再伤了脚,就不是三两日的事情了。
阿梧一脸愧意。
临行前,方槿桐又叮嘱一侧的丫鬟:“看好你阿梧姐姐,别让她到处乱跑,惹乱子。”
小丫鬟噗嗤笑出声来,既而福了福身:”省得了,三小姐。“
方槿桐这才出了外阁间,往正厅去。
方宅不大。
从风铃小筑去到前厅也不需太长时间,只是方槿桐这一路都心猿意马,想起阳平提起沈逸辰的过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早前京中有一个贵女叫秦瑶。爹娘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分明内心很悲伤,却强迫自己要笑脸迎人。
只是到后来,还是没能讨得旁人喜欢她。
最后随祖父母离京了。
秦瑶离京后,有次槿桐和阳平不知为何会说到她这里,其实都觉得她人很好。
这一刻,忽然觉得沈逸辰仿佛就是这样的人。
似是不懂如何同人相处,便挑了捡了惹人生厌的方式,引人瞩目。
其实,兴许本人并非如此不讨喜。
思及此处,正好临到前厅,她驻足。
前厅里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个再熟悉不过,是方如旭。另一个,温和,却带着莫名的掷地有声。
”槿桐。“思绪中,听到方如旭唤她。
她只得撩起帘栊:“二哥。”
方如旭挤挤眼:“可算来了,等了你许久。”
槿桐诧异,可瞧着方如旭的模样,似是真有些着急了,也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槿桐。”沈逸辰主动招呼。
还是早前的模样,眉眼间就差闪烁金光了。
方槿桐唏嘘,沈逸辰这样的人,哪里是砍了半截树枝就忽然心灰意偃旗息鼓的人,真是这两日不知跑到哪里去罢了。
先前果真是她想多了,沈逸辰哪会轻易换了心性?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子上需得过得去,方槿桐福了福身:“怀安侯。“
方如旭赶紧上前,扯了她衣袖,借一步说话:“今日你得帮我。”
“嗯?”方槿桐不知何意。
方如旭面露难色,看了看身后,意指沈逸辰,又悄声道:“二哥知晓你讨厌沈逸辰,但今日是三叔约的怀安侯。”上次在元洲城,他听得清清楚楚,槿桐是厌恶沈逸辰的。
“爹?”方槿桐却是吃惊。
爹爹约沈逸辰?
方槿桐说意外也不为过。
方如旭继续悄声道:“的确是三叔约的怀安侯去春茗会,几日前就约好了。但大理寺中突然有急事,宋哲来了趟家中,领着三叔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三叔再三交待,去这趟春茗会对方家很重要,家中是一定有人要去的。可方才招呼怀安侯的时候,庄子上来人,说因工钱的问题管事和长工们撕破了脸,眼下正在医馆里趟着,长工们还在闹事,我需得立即赶去一趟庄子那边,眼下大理寺不太平,不能因为庄子上的事给三叔添麻烦。可这头也不能疏忽,眼下同怀安侯熟络的二哥也只能想到你了。不论如何,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你叫上阿梧同你一道,二哥眼下就要动身了,否则来不及入夜前到庄子上,怕夜长梦多。”
方如旭的确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气呵成说完,就待着方槿桐开口再磨。
谁想,方槿桐支吾道:“……好……”
……好……?方如旭嘴角抽了抽。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方如旭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没事吧,别吓二哥啊。”
方槿桐睨他一眼:“原本阳平和良山就同我约了去春茗会,不过是黄昏时候,眼下不过早去些,也迟早都是要去的。”
方如旭嘴角抽了抽。
这理由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牵强呢?
方槿桐转身:“那我不去了,省得你不信。”
方如旭赶紧扯她回来:“得得得,别逗二哥了,三叔再三交待的事儿,可别半途出岔子,你就是再讨厌,也等二哥回头再给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