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等这次一来,只觉得琅王府似乎是从头修葺了一番,愈加富丽堂皇。
大凡京城之地,各位王侯的府门修得再怎么阔绰,那宅邸也是受限,毕竟这寸土寸金之地,哪家的府宅的紧挨着修建,都挤得很。
若是有不差钱的王侯,想要宽绰些,便在京郊圈地修建别院,隔三差五地去住一住,缓一缓在京城里逼仄的郁气。
可是如琅王这般,拿京城最繁华巷子里的土地当京郊的耕地那般使用的,还真是只此一家。
一来,就算位高权重,这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啊,弄不到合并府宅的官府批文。
二来,这般肆意圈买,实在是太耗费银子了,就算是王侯之家,那点子家底也有些挥霍不起。
可是这位藩乡琅王却偏偏将两样都做到了,甚至那花园子里还挖了一片湖,能在其上泛舟,这可真叫人看着眼热。
因为一直找寻不到大哥,柳梦堂按捺不知,便是叫柳萍川厚着脸皮跟着云曦一起入了琅王府,看看寻机会能不能看到柳将琚。
可是这柳萍川没等看到哥哥,先是将一双眼睛看得红热。
她这辈子最怕的便是入了琅王府成为那败王的侍妾,就此断了福祉。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主动踏入琅王府的一日。
只是究竟是犯了什么邪?为何她这辈子所嫁的琅王到了今日也不见颓势,反而越来越富贵显达的样子?
这心里泛酸,嘴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言语的。便跟着坐在身边的其他夫人们笑道:“这娶了商家女的好处便是,使银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可惜了我们府里的老爷们都太规矩,讲究个门当户对,不然的话,娶个能赚钱的老婆,便也能不出京城,在院子划水泛舟了呢!”
这进门的都是客。若是刘熙还得势,琼娘才不管什么礼节,定然将这柳萍川哄撵出去。
可是太子被废,同情刘熙的老臣大有人在,若是此时她再哄撵柳萍川,便有得势不饶人之嫌,平白给王爷着了骂名,便只当是王府门缝没关严,飞入只苍蝇。
但这蝇子却没个自觉,犹自在那里嗡嗡嗡地大放厥词,话里话外污蔑着琅王是个花销正妻嫁妆,吃软饭的败家子。
不过她这话一起头,立刻有些夫人随声附和,那言下之意,她们心里也是认定琅王吃了老婆的嫁妆,才这般的阔绰。
琼娘心内叹了口气,她嫁入王府时便阻拦着琅王扩建院子,怕的就是树大招风。可是琅王非是不听,只说自己在江东住惯了大宅,受不得京胡同一亩三分地的憋屈,可是若住在京郊,来来回回也是折腾,倒不如索性买通了三个府宅,将来孩子生得多了,也有地方戏耍。
这番豪横之言,也是叫人着恼。可那都是自己家门府里的事儿。
现在柳萍川贬损之言都递送到了她的面前,岂有让人当年污蔑之理?
于是琼娘借着那柳萍川撩拨着众人话头的时候,琼娘笑了笑道:“若是真这般想,恐怕诸位要学得安业王,多纳娶几个商户的妾侍了。我赚得那些个脂粉钱,我们家王爷可看不上。王爷自接了王位时,便派出府里的家生奴才们去四处经商,积攒下来的钱财倒是有些盈余,各地约略有些薄产,只是迁来了京城,便将外地的店铺典卖了些,才有这闲钱修府。”
她这话不疾不缓,便是徐徐打脸,话中之意乃是他家王爷却是比她这个京城第一女富豪富有许多。
众人猛然想起当初朝廷兴建大运河时,户部一时拿不出足够的钱银,还是向琅王借了一部分才开的工。
那位琅王能不管朝廷要饷银,养着江东的一干水军,自然是有家私财气的。
这么些外乡的乡巴佬,怎么都这么的有钱银?
柳萍川听了面色尴尬,心中更是泛起无限酸楚。
自从白家被灭,刘熙骤然少了一大块钱银进账。
而贬为安业王后,皇家的供奉上更是削减不少。王府的钱银本就捉襟见肘,偏偏安业王的排场一如往常,只苦了一干府里的女眷,日常所用不断缩减,现在连像样的胭脂也要个把月才能买上一盒。
柳萍川想到这,看看通身珠光宝气的琼娘,心内更是有怨气,总是疑心自己此番重生,会不会是被琼娘做了什么手脚。
明明她被赶回了崔家成为了商户贱女,为何现在竟是活得这般有模有样?
偌大的宅院,她便是此间的女主人,真是让人看了生气。
不过琼娘此次召集众人可不是为了炫耀自家的园子,她心里还有些正事。不久后,有人进来禀报公孙校尉的妹妹公孙二姑娘求见。琼娘道:“请公孙二姑娘进来。”
最近众人耳中可是听了许多王府家公孙二姑娘的轶事,纵是没见过的,也是知道她平日里的派头和模样。一时议论纷纷,期待着公孙二姑娘进来时一副羽扇纶巾,斜眉摇首的fēng_liú公子样子。
哪知门帘挑起后,款款走进来的却是一位美貌动人的女子。
这女子只是薄施粉黛,脸颊不画而红,嘴唇不点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