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棍连人带马打成两截,以及双手举起马车的经历,程颢已经对自己很有自信。何况围住自己的人马并不是官家打扮,所以程颢心中更加笃定。
那些一拥而上的人围住程颢并没有动手,反而自觉让出一条通道,请那位妙龄少女走进来。
“难道你摔坏了我的马车就要跑吗?”
“我,我……。”
“小姐,这位兄弟是为了救我们母女才不得已出手拉住了马车,要陪也该我们来赔。”
小女孩菁菁的母亲上来替程颢解围,并主动把责任揽了过去。
“又不是你们摔坏的马车,才不要你们赔,我就要他赔。再说,你们赔得起吗?”
少女一句话就把菁菁娘给问住了。
“好,赔就赔。多少钱?”
少女一双狡黠的眼睛在程颢身上打量了一番,见除了那件围在腰间的遮羞毛皮外并无他物,于是伸出右手,岔开五个手指头在程颢眼前晃了晃。其实,她也不知道一辆马车到底值多少钱。只是见程颢应该没有带银子,所以随口说道:“五十两银子,你有吗?”
“啊,这么多?!”
刚才还说要替程颢赔钱的菁菁母亲一听,顿时就是一惊。伸到袖子里的手慢慢抽出来时,手心里仅有一块五两左右的银子。此时,攥着银子的一只手屈在身前,递也不是,缩也不是,十分的尴尬。
程颢见状急忙把菁菁母亲的手往后挡了挡,随即反手插入木棍上挑着的土红色圆球中间那道缝隙中。当他从中摸出一个荷包时,身前的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程颢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看都没看就递了过来。嘴里同时说道:“这是一百两银票,足够了吧?”
少女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几近赤果少年会把钱袋藏在肩头怪异的巨大圆球中。随手展开皱巴巴的银票看了一眼,却噘着嘴又塞回了程颢手里。
“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我只要五十两。”
“你,你不讲理。”
小菁菁都看不下去了,不由气鼓鼓地顶了一句。
不过,一身月白色长裙,长相俏丽的少女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菁菁,并没有理会。而是盯着程颢那张比身上颜色略淡,棱角分明的古铜色的脸,努力捕捉着,一直在试图躲闪自己,而且流露出一丝慌张神色的眼睛说道:“若是赔不起银子呢,也可以给我当三年随从抵债。”
“你不讲理,难道一百两银子还不抵你那值五十两的马车吗?”
即便没读过书,程颢也知道一百两是两个五十两,显然眼前的少女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可是程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站在少女面前总是抑制不住砰砰加速的心跳。总想赶紧逃离此地,逃离眼前这位让自己心慌意乱的少女。
“马车只值五十两,干嘛要你一百两?”
“可是我只有这张银票,要不我……。”
“什么?!你同意给我当三年随从了?”
程颢本来是想把木棍上挑着的万年肉灵芝撕下一块来抵债,只是担心眼前的少女不识货,所以才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才不。”
说着,程颢把手中那张银票对折了一下,然后展开,从中撕成两半,递给眼前的少女一半,嘴里一边说着:“这样总行了吧?”
一边伸手拉住小女孩菁菁,抬脚就从目瞪口呆,围着他们三人众人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直到程颢领着小菁菁,旁边跟着她母亲,三人走出去十来丈距离,少女才从手中那半张银票上抬起头来,不过还是对着程颢被巨大的土红色圆球挡住的背影发愣。
“小姐?”
“啊?!”
终于清醒过来的少女突然问周围的随从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银票怎么用?”
“小姐,看他一脸认真,以及一身野人打扮的样子,应该是真不知道银票怎么用。”
“野人,世上真的有野人吗?不行,我一定要他当我的随从。”
说罢,少女拔脚就去追已经越走越远的程颢。甚至都忘记了身边的随从还牵着她的专用坐骑,一匹同样全身银白的马。
“你,你给我站住!”
听到声音,程颢回头一看,见那位让自己心慌意乱的少女又追了上来,干脆低头叮嘱小女孩菁菁一句:“菁菁,你们先走,大哥哥躲一躲再回来找你哈。”
说完,也不等菁菁答话,拔腿就朝官道一旁的旷野中跑去。
程颢这次的速度,可不比被那些官府之人围住时慢。虽然没有马匹快,可还是再一次震惊了官道上,已经骑在银色马匹上的少女。
“快!一定要追上他,一定要他给我做随从。”
见那位不讲理的姐姐领着那么多人骑着马去追赶拼命逃跑的大哥哥,菁菁不由十分担心地问道:“娘,他们会伤害大哥哥吗?”
“菁菁放心,就是追上了也不会伤害到大哥哥。刚才菁菁没看见大哥哥连一架马车都举得起来吗?那要多大的力气才行?!”
尽管嘴上如此劝着女儿,可是菁菁母亲还是从程颢的举动上看出来,少年看似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其行为完全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追去的少女则完全不同,虽然年龄没有逃走的少年大,可若是论机灵,怕是两个少年也不是个。
“娘,银票是啥东西?”
“银票是钱庄给存银子的人的凭据。”
“是不是说有银票就等于有了银子?”
“是这样。”
“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