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龙微微一怔:“呃?老子杀儿子?”心想:“为什么让两父子反目成仇呢?竟然连死都不放过他的儿子?”又想:“我父王比起那痨病鬼要强上许多了,尽管有时冷漠,却至少不曾想过要我性命。”见痨病鬼目露凶光,可知他对儿子恨之入骨了,当下醒悟道:“是了!世人常说:因爱生恨。这痨病鬼如今痛恨儿子,定然曾经深深疼爱过。而父王与我呢?现在想想看,父王对我根本算不上冷漠,甚至只能说是‘客气’,好吃好穿好照料,又派人保护我周全,却不曾对我耳提面命,更别提悉心教导了,从小到大,更是从未抱过我一次……”
林青龙越想越心中酸楚,不安起来。
那痨病鬼却不理林青龙神游,自顾自讲述自己的故事来,鬼魂大多喜欢回忆回去,这点就算这不入门鬼差也了解。
原来这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名叫罗牛,靠着丝锦绸缎起了家,他家的绸缎质地优良,丝滑柔顺,外表又极为华美,在庐州城也小有名气。罗牛做生意厚道,丝绸价格公道,质量也好,美名渐渐传开,很多外地有钱的商人听闻后,都来此地同他交易,就这般,罗牛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大了。
这罗牛有一独子,名叫罗大成,这厮从小便调皮捣蛋,不肯好好读书,罗牛曾送他先生放在眼里,竟反复捉弄那教书先生。这私塾自然去不得,后来罗牛就把他送到武行学武,他却又吃不得苦,只练了两天不到,便逃回家来,又哭又闹,死也不肯再去。
罗牛没的办法,只好许他留在铺中,跟着学做这丝绸的生意,这罗大成岂会是那踏实做生意的料?没在铺中待上一天,就跑去外面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从那以后,罗大成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逞强凌弱,因为他家里有钱,出手也颇为大方,街面的小混混都愿意跟随他,他便整日里拉帮结伙,不务正业。时间长了,这罗大成手下的小混混也颇有规模,成群成伙了。这帮人无恶不作,将庐州城搞的乌烟瘴气,这事官府曾出面几次,稍作调解,后来罗大成索性买通了官府的捕头,官府从此再也不管了,反正这罗大成不过是个混混,杀人放火的事也不敢做,这平日里闹就让他闹去吧,他还会主动把钱送进官府,何乐而不为呢?
罗牛用尽办法,也不能让儿子走上正途,这就成了他心中一块心病。后来他听邻居说,兴许给这孩子娶个老婆他就能收敛多了。罗牛听了觉得有理,便开始给儿子张罗婚事。
但罗大成在庐州城臭名昭著,正经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这让罗牛很是头痛。后来有个叫李玉凤的女人嫁给了罗大成,这个女人无父无母,从小便在卖豆腐的铺子的打点,脸盘长得还挺好看,一下就迷住了罗大成。就这样,二人情投意合,就成了亲。
罗大成在婚后确实收敛了许多,整日给老婆鞍前马后,很少去街面上鬼混了。不过,好景不长,李玉凤虽然在罗家享尽荣华富贵,可她渐渐发觉罗大成在家里说话不算,能拿的钱也有限,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他爹罗牛做主,她明知罗家有钱,但那钱却不能捏在她的手里,她的心里越来越痒痒。她本来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在她婚后不久,一个罪恶的念头在李玉凤脑中酝酿开来。
后来她终于等来机会!
那日罗大成在外面惹了麻烦,罗牛很是恼怒,破口将儿子大骂一顿,罗大成心里极不舒服,蔫头蔫脑回到房中,跟老婆诉起苦来。
那李玉凤见机便道:“你罗大成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就这样没有骨气?让你爹骂成这副模样。”
罗大成悻悻道:“那有什么办法,我爹这老不死的掌管着铺子,我敢造反吗?倘若他气在头上,将这家产传给别人怎么办?你这娘们不知道我那表弟这些日子经常没事献殷勤,我爹还老是夸他,他不就是惦记我们家这点财产吗?”李玉凤见缝插针道:“你爹老不死,难道你就不能让他早点死吗?倘若他真把财产留给你表弟,我看你到时候喝西北风去。”
罗大成急道:“你……你要杀了我爹?”李玉凤道:“我哪敢杀了你爹,再说了,那也是你爹又不是我爹,动手也轮不上我呀。再说了,他死后,最得意的还不是你哟!整天你就出去听听戏,下下馆子,让铺子里的伙计给你挣钱,哟呵,神仙般的日子!”
那时罗大成就动了这个心思了,不过他胆子太小,加上打心眼里他就怕他的爹,一直不敢下手。李玉凤也不着急,一直默默的给罗大成吹着耳旁风,加上后来罗大成的表弟来到铺子里当了伙计,罗大成再也按捺不住,便去药房买了二两耗子药,毒死了他爹罗牛。
当时罗大成给吓坏了,生怕他爹鬼魂前来寻仇,便去城北的道观,求道问经。但求道未果,去在道观门前遇上一位名叫“鬼四”的算命先生。那鬼四花了一张图,递与他说:“你只要按着这张图在院中种上几棵桃树,便能镇压鬼魂,不怕鬼魂前来骚扰。”罗大成如获至宝,回家便张罗着种了桃树,确实从此将罗牛的魂魄镇压在树下。
后来罗大成夫妇就赶走了他家表弟,过了一段快活日子。
可好景不长,这罗大成有了钱,便有些看不上这李玉凤了,他跟好几个窑子里的窑姐靠上了关系,那些窑姐个个都长得比李玉凤标致,这罗大成就动了纳妾的心思。
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