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夜宛如洒落了墨汁的宣纸,任由肆意的墨汁一寸寸侵染开来,无力挣扎亦或无从抵抗,这墨汁凭空出现,来得匆忙而又急切,为这密林平添了几分诡异。
温若依摸索着向前走,突然耳边传来凄厉的哭喊声,还夹杂着淫笑和欢叫,吓得她忍不住一激灵,循声望去,一个陌生男人正手拎钢刀向她走来,满眼的欲火,她惊声尖叫想要逃跑,不料,转过头,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前方,两个男人正在qiáng_jiān一个女人,不,是在奸尸!鲜血沿着女人洁白的双腿向下流,绵软的身体如树叶一样跟着他们的动作摇摆,她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放大异常的恐怖,她已经不能尖叫了。
不远处,一个少年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灵儿!灵儿!你们不得好死!”两个粗壮丑陋的男人将那少年按在地上,还有一个突然撕烂少年的衣服,从他身后挺身而入,少年应声惨叫,不但没有唤醒那群qín_shòu的良知反而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
“叫的还挺有力气的嘛,不过,我不太喜欢你这个声音!哈哈!”按住少年的其中一人,放开了他的胳膊,一手捏住他的下颚,另一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颤抖的温若依双拳紧握,脑袋嗡嗡作响,一股悲愤直冲胸口,她双眼通红如着魔一般的四处乱跑,似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越着急就越找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痛苦,她只是不可抑制的怒吼“畜生!畜生!刀呢?刀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啊!”一声惨叫从她身后传来,急忙转身,却看到一柄钢刀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胸膛,他面目扭曲的倒了下去,身后是个双手握刀满身血迹的小女孩。
“如儿!好如儿!你不想看到我受这份侮辱对不对?”少年哽咽着问那女孩,见她惊恐的点头,少年突然决绝的怒吼“那就杀了我!”话音刚落,他就拼尽全力摆脱了钳制,扑向了那个女孩,不,是她手中的刚刀。
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钢刀穿透了少年的身体,温若依似乎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少年紧紧的抱着女孩,眼中满是解脱和不舍“如儿,我的好如儿,谢谢你,下辈子,如果,有缘,我们,再做兄妹。”
分不清是女孩的哭声还是自己的,温若依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隐约中,十几个人慢慢的聚向了女孩,她用尽力气将少年放在身侧,捏着袖子为他擦掉嘴角的血,而且还细心的为他整了整衣衫,嫣然一笑,毫不犹豫的抽出那把钢刀,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身。
猛地睁开眼,温若依已经泪流满面,又是这个梦,又是梦到这里便醒过来,似乎是有下文的,可是连续一周了,她心痛却不知道结局,上一个月,她总是梦到一个刻簪子的男孩,没想到这个月却梦到如此恐怖的场景,不知从何时开始,梦魇便伴随在她的左右,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令她对黑夜有着莫名的恐惧。
向着热源靠了靠,经过了几年的锻炼,他的身体结实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单薄但却已经足够温暖,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她喃喃自语“明天就要下山取礼物了,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好的礼物,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无法熬过这样漫长的黑夜。”
慢慢的闭上眼睛,她默念,她不要礼物,也不想下山,现在这样就好,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长大,但是,这个愿望太不现实了,因为她要回家,这个念头四年来她从未放弃。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太陌生、太遥远、太危险,因为这个幼小的身体里,住的是她,温若依,一缕不知为何而来的幽魂……
四年前,即永康十一年初冬,文国都城一派欢腾景象,酒肆茶楼张灯结彩,家家户户红灯高悬,此刻,文国皇宫内一片灯火通明,绵延不绝的红幔与白雪相互纠缠着、辉映着朝着那天际伸展而去,铺天盖地的红丝毫没有夺走瑞雪的白,两色相携借着月光映照在宫墙的琉璃瓦上,泛着朦胧而优美的光晕,这样的皇宫令人迷醉、令人向往,令人遗忘。
数十名银甲羽林军、太监、宫女分左右两列,中间是一架奢华的金红色车撵,二十盏明晃晃的八角宫灯宛如流星的拖尾,在夜色下划过曼妙的光影,车撵停在朝阳宫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顶八人抬的金顶红轿,总之,车撵的主人就是这样,一路脚不沾地的来到了正殿外。
“天宝公主驾到!”
一个阴柔尖锐的喊声惊醒了熟睡的温若依,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就又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的故宫可真美,不过梦就是梦,梦醒了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她已经两天没睡了,实在太困了,而且这摇摇晃晃的感觉好像摇篮,非常舒服。
“依儿,依儿!不可以贪睡喽,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呀!再睡下去,要被你未来的夫君笑话了,不想被休掉的话,就快醒醒吧。”
是谁?依儿是谁?温若依被人推醒,刚睁开眼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她惊恐的想要推开眼前的怪物,可是手还没举起来,那怪物就幻化成了一个女人的脸。青丝柳眉秋水目、玉面绯颊胭脂唇,这女人美的似仙若神,可是,她不认识!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女人是谁,因为她惊觉自己正被这女人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婴儿手,她几乎以为自己疯了,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