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痛了,冲了前从背后抱着姬泽的腰身。“对不起,九郎。”
姬泽浑身微微一僵,听闻顾令月道,“我知道我这个皇后的位置来的艰难,多是九郎你捧到我的面前的。我知道我不该这般任性,可是你是我的夫君,我办不到的事情,担不起的责任,不求交给你,又交给谁?”
“我知道,你为了将我捧上皇后的位置,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我也知道,大周的皇后自有其母仪天下的意义,不是我从前做个闲散郡主可以比的。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
姬泽满心苍凉,灰心而笑,“你既都知道,又何必?”
顾令月伸出手,在他面前比了个一年,“我只是想向你请一年假,待我从敦煌回来,我就收心,好好的做你的皇后,替你主持宫务,交接内外。我只想要一年时间。”
“九郎,你一直那么疼我,你就再疼我一次好不好?”
姬泽听着顾令月的话语,面无表情,“阿顾,朕确然是爱你的,但朕一个人守着这段感情,朕也会累。朕坐拥后宫,只守着你一个人。你却打算将朕抛在长安足足一年,你觉得朕会为你守身么?”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垂下眼眸,幽幽问道,“你会么?”
姬泽咬牙,俯下身去,啮咬顾令月的唇,“朕不会。”
“所以你自己选,是要去敦煌,还是要朕?”
天光黯淡如同浓黑墨色,渐渐重新光亮,天地之间一切周而复始。
延嘉殿的烛光烈烈燃烧一夜,烛泪滴落在灯台之中,泪痕宛然,一切悄然无声。顾令月从浅眠中醒过来,身边床榻清冷,姬泽早已经离开。她躺在榻上锦衾之中,拥衾高卧,静静发呆。
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自己也知道成就的机会微乎其微,只是一条通往梦想的梯子搭在自己面前,若是一点都不去尝试,终究是有些不甘心的。
到了如今,自己已然尝试过。无能为力。顾令月低下头来,一滴眼泪从眼圈边坠落。
那末,就这样吧!
大明宫的楼阁宫观依旧鲜亮飞琢。延嘉殿中却一片寂静,宫人们轻手轻脚的捧着铜盆器皿穿行其间,宫殿的男女主人近来心情不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惊扰了圣人和皇后娘娘,招致雷霆风暴。
顾令月听闻梁七变恭敬的禀着宫中琐事,微微走神。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没有太多道理,所以被姬泽否决,并没有怎么生气。只是精神消沉下去,整个人恹恹的。
姬泽从前殿归来,立在殿门外,握着打起的珠帘,瞧着侧殿中顾令月。
她坐在窗前梨花小榻上,侧脸半对帘子,神情举止和平日似乎一模一样,自己却从她的背影中瞥见了一丝消沉之意。如同枝头将谢未谢的春花,瞧着盛景荼蘼,实则含着一丝衰颓之意。
他觉心中抑郁,自来以来,这座宫殿头一次让自己没有回到家中的舒适感,反而令自己心情低下,放下帘子,转身离开。
大明宫富丽堂皇,人间煊赫莫过于此,姬泽负手在其中行走。因着帝后情意深重,宫中并无其他妃嫔,大多宫殿俱都空置,一时之间,竟不知何去何从,心中生出茫然之感。
内侍崔夜来服侍在圣人身边毕恭毕敬。
一名御前小宦官见了圣人心情抑郁,躬身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想起了刘淑仪曾经私下里塞给他的银钱,悄悄寻了崔夜来,小声建议道,“崔阿监,圣人如今心事不豫,可要请太极宫的刘淑仪娘娘前来疏解疏解?”
崔夜来闻言勃然大怒。
圣人乃是天下之主,从前皇后娘娘椒房独宠也就罢了,如今与圣人生了龃龉,宫中侍人生了趁势之心,打算进美,按说也是正常之事。只是大周皇族素来有痴情的名声,如今这位圣人更是个中之最。虽然不及神宗皇帝多情,但对于顾皇后的钟情之处更是尤其过之,近年来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不显示出情深义重只来。如今不过稍有冲突,若是这个时候进美,一时间便也罢了。若是日后圣人与皇后娘娘和好,想起今日旧事,这笔账难免就要记在自己身上了。
狠狠瞪了进言的小宦官一眼,“不长眼睛的东西。”斥声道,“胡说八道。”
小宦官见了崔夜来雷霆之怒,不由惊的魂飞魄散,立即跪在地上,伸出手来掌自己的嘴巴,“奴婢一时牛屎糊了心,胡言乱语,求阿监饶罪。”
崔夜来目光清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待会儿自去向殿中省内刑司领罚吧!”
姬泽在宫中走了一会儿,在含春台饮酒解闷,记起楚王姬洛,命人宣其入宫。
待到楚王入宫的时候,姬泽已经独自一人饮了一阵子闷酒了。
姬洛瞧着台中情状,不由摇了摇头。
他自小仰望皇兄,一直以来觉得皇兄的形象高大雄伟如同巨人,从来没有见过皇兄这般颓废的模样。上前劝道,“皇兄,饮酒伤身,您还是少饮几盏吧。”
姬泽闻声抬起头来,眸中带着一丝醉意,瞧着姬洛醉意熏然道,“十二郎啊,”指了指对面梨花扶手榻,
“坐,陪朕喝喝酒。”
“今日夜色如此清美,皇兄不在延嘉殿陪顾皇嫂,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痛饮?”
姬泽听弟弟提起顾令月,此前的争端不自觉的泛上心头,心中一阵烦闷,“不要提她了,”摇了摇头,
“朕有的时候,当真不知道,女子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握着酒盏道,“朕对她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