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言乱语什么!"常经年怒目而视,生气地攥紧了明朗星衣襟,"你知不知道傅丞相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太子说不定就是让二皇子害死的,你怎么能跟这种人站在同一阵营!我认识的那个高洁的明朗星呢!"
常经年刚刚把桌子上的蜡烛也打翻了,光线昏暗,看不清此刻明朗星那惨白的脸。
"在下从不是什么高洁之人,是常大将军抬举了,即使二皇子如此不堪,可他也是当今的圣上,捏死我们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常大将军将军向来嫉恶如仇,像联姻求庇护这种拉帮结伙的事是不屑做的,我明某人去做就好了。"明朗星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
话已至此,明朗星不可能再明白地说出自己是为了想要庇护常经年才答应联姻的,内心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像讨好似的对常经年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做的,你要感激我。与其这样,明朗星更愿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这些事。
可偏偏,常经年听不懂他的用意。
得知明朗星要去向傅家大小姐提亲时,常经年已经气疯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明朗星是不是要站在二皇子那边,刚才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也只是想掩饰自己厌恶明朗星娶亲这件事而已,自然也没听进去明朗星向他解释的话。
对于明朗星的解释,怒火冲天的常经年却没来得及想这么多。
"傅家大小姐……"常经年又把头靠近了他几分,"当真好到让你……"
"……"明朗星不知作何反应,这事与傅家大小姐其实根本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幌子,一颗棋子。
"常经年,"明朗星挣开他的手,退后了两步,"这事与傅家大小姐无关。"
"你说什么无关?你不是想去娶那个女人吗?为了娶她你不惜站到j,i,an人那边,不是吗?"常经年蛮横不讲理地吼着。
"够了,"明朗星感到有些头痛,却抑制着怒火,"你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只看到事实,你想娶她,你想娶她!"常经年毫无理智地乱吼。
明朗星知道常经年的性子,他相信的事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会相信到底,他怀疑的事亦是如此。
"你只相信你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我解释!"明朗星忍不住还嘴,脸色却冷如冰霜,"太难看了!常经年!"
明朗星的脾气并不好,在朝廷上对待大臣们更是伶牙俐齿、毫不留情,然而,他还未向常经年露出过这种刻薄的态度。
常经年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这种态度,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毫不留情地举报大臣一样冷酷。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你心里我也是像朝廷上那些大臣一样,让你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吗?"
"你想让我如何对待你,"明朗星怒极,语气却更加冰冷,"常经年,我忍你让你,如今看到我真性情,怎么了,后悔了?"
"明朗星……你……"明朗星的冰冷硬是消掉了常经年的大半怒气,"你不是我认识的朗星!"
"滚出去,"明朗星的语气有些颤抖,"以后明府不欢迎你!"
"好!我就当我认识的那个明朗星死了!"常经年毫不留情地说出这就话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书房里独剩明朗星一人,颓然坐倒在地。
"什么叫‘你不是我认识的朗星’啊……"明朗星低微的声音带了些哽咽,"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啊……"
第六十章 飞鸽传书
明朗星从未用那种态度对待过他!
记忆中的明朗星虽然表情冷淡又不常笑,但也不曾对自己冷言冷语,尽管灯光昏暗,但常经年还是看清了,明朗星眼中的寒意。
"滚出去,以后明府不欢迎你!"
明朗星的话语还萦绕在耳旁。
这是第一次和明朗星吵架,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这就算……"常经年灌了一口酒,"恩断义绝了吗?"
常经年坐在海棠树下,季节已入寒冬,海棠树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枝干。
常经年想起了和明朗星一起在这海棠树下结拜的场景,那晚明朗星温柔的眼睛;想起那次出征,明朗星带来援军时骑马的姿态;想起那晚醉酒,明朗星朝着自己微笑……
又想起刚刚,明朗星那冰冷绝情的神态。
常经年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
"来人……拿斧子来!"
第二日,常经年接旨,出征北部,立即启程。
"我家将军说,"常经年走前派人来明府传话,"从此与明大人恩断义绝,结拜之情也一刀两断,府中的海棠树也已经砍了……"
"……"明朗星背对着前来传话的仆人,微微颤抖的笔下还是那张毫无进展的贺寿图,久久没有动静。
"话传完了?传完了就滚出去!"明朗星的仆人见自己大人脸色不对,便擅作主张地轰人,"以后明府不欢迎常府的人!当是我们大人稀罕和你家粗俗大将军当朋友吗?出去,快出去!"
小仆人也没想到,本以为常大将军遣人传话会是什么赔礼道歉的,才把人请进来,没想到居然是来宣布绝交的,这下更不忍看自家大人的脸了。
"都出去吧。"明朗星几乎是用气说出的这四个字。
"是。"小仆人安静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贺寿图上多了几个泪水晕染的痕迹。
西南边境的战事格外顺利。
"喂,将军这次出征是怎么了?每次都亲自出战,斩杀敌人格外凶猛……这种程度的敌人根本不需要将军亲自上马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