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足足在地上躺了两刻种,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沉闷悠长的深呼吸声阵阵响起,微风卷过灌木林,吹落几片树叶。
拾开正好落在脸上的树叶,叶肉仍翠滴,但叶柄处却已微微发黄,白佛看着这片叶子怔怔出神,他才过十七岁的年纪不久,而在今天,却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断送在自己手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剑身刺入**,血液喷在剑身上的力道,亲眼看着这个人从挣扎到无力,从无力到僵硬,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算了,我不杀他,他就杀我,同是可怜人!
脱力感渐渐消退不见,白佛用力坐起,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萧白脸,再不出来回去就晚了!”
看着被探子尸体压着的萧临明,白佛也着实佩服这鸟人心够大,躺在一具尸体下也能安安稳稳这么久。
“......我倒是想出去,但我推不开这堆肉啊。”
萧临明可算有了点反应,可这话差点没让白佛惊掉下巴,原来是这样,好险没误会了萧白脸除了可能有断袖之癖以外,或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
“你等着,我这就放你出来。”
玩下腰,抓着探子的两只胳膊,将他从萧临明身上拉开,可算露出了萧临明。白佛看着他胸前一道被血的纹路,连忙蹲下身,扯起萧临明的衣服,查看伤情。
“哎,哎,你干嘛呢,猥亵男儿呢是不?”
移开了胸口上百来斤的重量,萧临明总算透了口气,人也活泛了起来。口花花的。
“看来你还死不了嘛!”白佛见萧临明精神头足得很,料想祸害遗千年,萧临明这货确实去不了。
梆梆地拍了两下仍赖在地上的萧临明的胸口,白佛拾起散开在地上的水蛇,“死不了就快点起来,咱还没出林子呢,得快点出去。”
嗷的一声惨叫,萧临明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接着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直哼哼。
“你就是这么对待伤员的嘛,我不疼的吗,你不心痛吗?”
听到萧临明的抱怨,白佛理也不理,转过头去,附身去搜探子的身,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至于萧临明,叫声中气十足的人能有什么问题。
看到白佛不搭理自己,萧临明识趣的乖乖站起来,仔细检查了包扎的伤口,确定没事后,这才舒了口气。
官道上,两个人搀扶着,不,是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前行着。
“怎么什里的其他兄弟都没赶上来啊,是不是都在对面过日子去了。”
萧临明被白佛拖着,还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
“怎么,我搀着你让你不舒服是吗?”
斜视了一眼萧临明,白佛大有一把将其甩下的欲、望。
“哦哟,哪能呢,我不是担心累着你了嘛!”,萧临明贴着一张大脸,贱格地笑着。
翻了个白眼,白佛没再理会自娱自乐的萧临明。
“哎,哎!来了!”
说话间,又一次转头回望的萧临明发现了远远走上来的几人,看身形,都是什里的吃一个大锅饭的兄弟。
“什么来了?”
听到萧临明惊喜地大喊,白佛也纳闷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掺着萧临明,白佛也转过头一看,就看见几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赶上来,而萧临明正抬起一只手,有些无力地摇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没等白佛琢磨清楚曹操是谁,那几人已经赶了上来,见到头发散乱,略显凄惨的两人,都好奇的很。
“你们俩怎么了这是,才出来几天就弄成这幅鸟德行,挨野猪拱了?”
第三伍的一位二十来岁的家伙走上来,扯了扯萧临明破烂的衣服,开口询问道,他是三伍里和萧临明相处的最好的一个,仅次于萧临明和白佛的关系。
“唉,别说了,这事不好说。快,搭把手,把我架回去,我得向屯长说这件事.”
萧临明摆摆手,脸上表情严肃,高深莫测。
也感觉到事情可能不简单,几人也没再闲扯,一人抓一只手脚,就把萧临明抬到了空中,像台车子一样,喊着拍子嘿哟嘿哟地就往原定的集结地跑去,只是这些糙汉子没太考虑乘员的舒适性,一上一下的,颠得萧临明飘飘欲仙,身子轻飘飘的,欲随风而去。
终于,这种眩晕感结束了,不是因为糙汉子们懂得了照顾一下萧临明的身体感受,而是集结地到了。
被人放下来后,萧临明伏在地上一顿干呕,险些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我让你们慢点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擦干净了嘴角的酸液,萧临明勉强站起来,犹获新生。
三天后,外出训练的斥候们回到了军营,白佛和萧临明当即被传唤到了晁互之的军帐内。
晁互之看着摆在案几的那块锦帛,面沉如水,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人果真看到那人是要潜入我虞公国境内?”
晁互之抚着锦帛上写着的几个蝇头小字,粗糙的指节磨下了浅浅的一层墨。
“是的,当时属下两人追上那名探子时,他已化作一名采药村民,过了界线八、九里地了。”
白佛抱着拳,对着前方端坐着的晁互之禀报大致详情。
“嗯,我知道了,你们下去领赏吧。”
挥挥手,晁互之示意白佛二人退下,“此次就免了,记住,下次若还想要军功,人头带不回,也需带回一只耳朵,不然视作无效!”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