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再过问,我便留你们一条生路。”
南宫星讥诮一笑,道:“白大伯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得好心起来了。”
白天英眯起双眼,缓缓道:“因为死的人已经太多。”
“既是为了兰姑娘的恩情,我也不可能离开。”南宫星淡淡道,“这里死的
人的确已经太多,只是,还少一个该死的人。”
冯破沉声道:“白天英,你犯下多桩凶案,依律罪不容赦,你若是肯束手就
擒,我还可帮你向州府刑司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你们看来是不肯走了。”白天英缓缓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白若云将长剑拔在手中,冷冷道:“你可以叫四大剑奴进来了。”
白天英深深吸了口气,扬声道:“剑奴听令,格杀堂下三人!”
没有任何人进来,一前一后两道房门,都静静地敞着。
屋内变得十分安静,静得能听到外面开始飘落的蒙蒙细雨,和白天英变得粗
拙沉重的呼吸。
“剑奴何在!”白天英的脸色有些发青,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足以传到远
远地练武场外。
四大剑奴总算出现了。
四张一贯木然的脸庞,两个出现在前门,两个出现在后门。
但出现的不只是他们。
白若兰和崔冰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腿脚还有些不便的身影,跟着后门的两
位剑奴一道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还有些发黑,嘴唇依旧是青中带紫,但任谁也看得出来,他已经吃
下了解药,大魂针,终究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命。
即便要承受魂蚀骨的痛苦,他也依旧活着。
他活着,暮剑阁的阁就还是他。
白天英的脸色霎时由铁青转为煞白,冷汗不断从他额上冒出,“这……这不
可能……”
南宫星淡淡道:“唐昕曾给过兰姑娘一份大魂针的解药,不巧,我之前恰
好让兰姑娘把那份解药交给了她爹。”
冯破踏上一步,沉声道:“白天英,朋友一场,我先前说的依然有效。你束
手就擒,我保你全尸。”
白天英圆圆的脸上不断浮现着细小的抽搐,额角的青筋恍如细虫暴起蠕动。
他的手掌颤抖了两下,跟着突然攥紧,抬起,袖中黑黝黝的管口,瞬间锁住
了前面三人的身形。
如此近的距离,他有十足的信心,那三人绝不可能全都躲开。
除了深不可测的南宫星,剩下两人都要死在当场!
他的小指已贴上了阴阳透骨钉的旋钮。
十六根大魂针,八种互相配的手法,即使死,他也要人陪葬!
他的力道运向指尖,机簧早已打开,只要轻轻一扳,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他却没能扳下去。
没有飞出的乌光,没有细小的破风之声,就像是原本就已在那里一样,四根
大魂针,两两刺入了他的双手小指。
几乎是马上,那两根小指便已发黑、麻木。
他惊讶的看着南宫星,仿佛不敢相信这年轻人仅靠双手,竟发出了比阴阳透
骨钉还要快得多的大魂针。
这不是只有唐门绝学大魂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么?
南宫星看着白天英错愕的面孔,微笑道:“为了全尸,你连身上的解药也不
肯吃了么?”
白天英这才恍然大悟,挣扎着抬起手掌,急忙从衣领内摸出一个小包,也顾
不上剥开,连着油纸一并塞进嘴里,拼命嚼碎,费尽力气咽了下去。
就这么短短的霎那功夫,黑气便已弥漫到他的全身,连眼珠都泛起了骇人的
死灰色泽。
南宫星将剩下的十二根大魂针收入腰带,紧了紧手掌上的绷带,走近到白
天英身前,扯下那对阴阳透骨钉,问道:“你还没告诉我,白思梅在哪儿?”
毕竟是中了四根大魂针,即便已是第二次使用,毒性也没那么容易被马上
抑制,白天英扯动了一下僵硬的唇角,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含糊不清的反问道
:“你……难道觉得,知道……一切之后……我、我还会大发……慈悲……放过
她么?”
南宫星将阴阳透骨钉连着腰间的大魂针一并卷入布中,交到白若云手上,
扭头问道:“那她的尸体呢?”
白天英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他抬起头,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你永
远不可能找到的,不管你有多聪明,你也永远都找不到她了。呵……呵呵……哈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最高亢的时候突然中断,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卡住了脖子,
他惊讶的低下头,看着原本发黑的双手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一个细小的血点。
无法形容的惊讶和愤怒一瞬间充盈在他的面孔,他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瓷
瓶,那正是装着大魂针解药的容器,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瓶子,突然昂起头,犹
如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垂死山犬,发出了一声高亢刺耳的哀号。
哀号和他的笑声一样瞬间中断。
他肥胖的身子猛的挺了一下,软软从椅子上滑下,瘫倒在地上。
刺鼻的恶臭,随着血点密集的出现而散发开来。
毒死林虎、白天勇的那种毒药,终究也被用在了白天英的身上。
冯破掩住鼻子,皱眉道:“果然,白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