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外功扎实,脚下却并不太快,错步闪避,只有远端两人堪堪闪过,近
处二人眼见躲避不开,竟仗着硬功所致皮肉结实,抬手用胳膊挡下。
唐门暗器如此硬挨无异于自死路,那两人胳膊还没放下,整条臂膀就已发
麻,眼光所及,伤口还未冒血,周围一片皮肉就已散开一片乌黑,一条黑线转眼
就沿着血脉爬过肩头。
中毒二人惨叫着跌倒在地同时,白若云已转身纵向白若兰身边,留下身后被
伤了双膝的两名持刀汉子疼的满地打滚。
白若兰身法轻灵,剑势虽远不如白若云,但一招一式也是娴熟精纯,对付这
种半吊子的硬功莽汉,简直是招招见血。那两人中毒倒下,剩下两人自然慌了手
脚,一看白若云赶到,彻底没了战意,转身就想逃走。
这一下破绽出,白若兰自然不会放过,剑尖疾点,左右分刺,正中两人膝
窝。
六人全部倒下之时,南宫星长出了口气,挺身站了起来,笑道:“老板娘,
感觉如何了?”
老板娘笑靥如花,双手一撑,竟轻轻松松站了起来,双足一蹬旋身而起,凌
空一翻,轻轻巧巧落在原地,这才道:“果然通畅,少侠好吓人的内功。我闷头
冲了七八天,可是一点儿用也没管。”
南宫星看她下身只穿了件衬裙,此前全靠毯子遮挡,便脱下外袍挡在她腰下,
道:“你冲不开也是正常,伤你的人用的不是点穴手法,而是截脉。这两条经脉
一旦闭塞超过十天,你这双腿就算能救得回来,也免不了落下残疾。”
老板娘将他外袍一披,愤愤道:“好狠的手段。”
说话的功夫,门外呼啦啦跑来十七八个精壮汉子,有几个衣扣都没扣好,领
头的慌里慌张看了一眼屋内,惊道:“老板娘,这……这是怎么了?你的腿……
好了?你请的保镖……怎么都躺下了?”
“我请你奶奶个腿!”老板娘细眉倒竖,扭头一掐纤腰,大步迈到门边,怒
道,“老娘被人下了暗手,六个煞星成天盯着我,我挤眉弄眼给你们这帮废物暗
示了三四天,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还不如人家新来的后生懂眼色!还不快拿绳
子过来,把这六个王八蛋绑结实了,通宵给我审!”
外面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老板娘这些天不是身体不适而是被人暗中控制,登时
都变了颜色,马上有人指挥道:“去,拿六根绳子!要结实的!”
南宫星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只剩下抽搐力气、嘴角已喷出黑色血沫的两人,淡
淡道:“四条绳子,两口棺材。”
老板娘在门口飞快的交代了一串,口中尽是此地乡音,白家兄妹是完全不懂,
唐昕似乎略懂一二,唯有南宫星神色自若,好像全不在意。
她匆匆说罢,转身向着四人施了一礼,道:“四位贵客稍待片刻,我这副邋
遢样子实在见不得人,容我去略略收拾一下。”说着,她便躬身退了出去。
老板娘的手下紧接着冲了进来,绑紧了四个活口,连着两具尸体一并抬走,
跟着抬来桌椅,上了两坛好酒,略带歉意的说道:“准备得匆忙,下酒菜过会儿
才能好,几位先喝着。”
白若兰一头雾水,眼见着身边旁人都忙完出了屋子,赶紧问道:“小星,这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白若云也眉心微皱,低声道:“南宫兄,我确实也留意到那老板娘的神情有
些奇怪,可你只是和她交换了几个眼色,就有十足信心出手了么?”
唐昕微微一笑,道:“这人的眼睛会说话,那老板娘的眼睛也会说话,俩人
光是互相瞪着,可能就跟咱们张嘴聊天一样咯。”
南宫星等他们说完,才笑道:“用眼色向我求救只是其一,你们就没注意到,
老板娘的身边其实很不对劲么?”
看三人都是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他倒了杯酒,在鼻端嗅了嗅,道:“她一
个寡妇,双腿又因病不便行动,这种情况下,身边怎么能只有几个五大三粗的莽
汉?”
他放下酒杯,又道:“一个盘踞一方的地头蛇,不过是招待四个异乡客,何
至于门里门外把守如此森严?别忘了,咱们只用了一两银子,就到了这儿。里
外之间的差异,大的有些过于反常。”
白若云若有所思道:“仅凭这些异样之处,你就决定出手了么?”
南宫星看了一眼四周,突然压低声音笑道:“其实即便猜错也无妨,万一这
老板娘是个dàng_fù就喜欢让男人抱着,为人就是小心谨慎非要让保镖守着,和我交
换的眼色全是我自作多情,那也没关系。我出手制住她,还是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不是。”
白若云一怔,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唐昕倒是颇为赞许的笑了笑,倒了杯
酒一口喝下。
白若兰藏不住话,登时便道:“你……原来不是有十成把握才出手救人的啊。”
南宫星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道:“我这人做事,通常都没有十成把握的。
所以每一层变数,才都要考量进去。”
不管几成把握,这次出手的结果毕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