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院长看见方圆进来, 朝她招招手, 两人进到了里间手术室。
路院长关上门以后对方圆道:“我看现在这些学员, 心思都不在学习医疗技术上面了, 年青人受到了召唤,想着为gm做贡献这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们心思浮动,却影响我们卫生院正常工作了。”
“可能是个别人员,我看有几个还是能沉得下心来学东西的。”方圆道。
“这个月过后,他们就要分派到各生产队卫生室独立开展医疗救治工作, 我是担心他们技术不精,到时候耽误病人的病情, 我们作为教导他们的人,也是有责任的。”路院长担忧的叹息道。
“这三个月里,他们也只是学了一些浅显的医学知识,水平肯定是不够的,不过生产队卫生员要求也不高, 接触较多的是伤口清创和包扎、治疗痢疾、感冒, 开一些通用药品, 问题不是很大。”方圆不像路院长, 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在教学期间, 她只要尽心尽责,倾力传授,至于学生掌握程度和他们之后上岗情况,这些都是她左右不了的。
两个人接着讨论了近期工作安排,方圆主要还是负责带学员们进行临床诊断学习,但是来找她看病的大都是妇女同志,她们问诊和检查时,都比较抗拒男性在场,方圆也不能勉强,她只能等病人走后,再和学员讲解病人的情况和处理的方法。
她回到自己的诊室以后,记挂起在县小上学的两个弟弟,大毛今年十四岁了,他因为留级,已经比别人晚一年,今年小升初考试如果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中学。还有爱学习的小毛,一直留在家里不能上课,他该着急了。
现在和县里通消息不方便,她这个周末又不能回去,实在是担心家里的情况。而且她刚刚和妈妈闹了别扭,两人还置着气,她也不想回去触这个霉头。
半个月前方晓琴来林关公社看方圆,她自从老家人那里得到消息,女儿谈了朋友了以后,就开始坐卧不安,着急上火,到了休息天一大早就赶远路过来了。
当时陈南方正在给方圆屋子前院围上一圈木栏栅,打算再弄个鸡窝,现在农民是可以自家养几只家禽的,但是方圆因为是城镇户口,有国家配给农副食品供应,规定是不能养的,不知道陈南方怎么申请的,公社方面同意了。
屋前养两只鸡,可以下蛋,以后还可以吃肉。不过也只能养两只,多了就要被割尾巴了。
方晓琴当时看见在院子前面锯着木段的陈南方,穿着一件破洞背心,露出黝黑的皮肤,身形甚是高大,她的心里噔的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陈南方发现一个打扮整齐的中年妇女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对方白皙的面容和方圆有些相似,他马上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锯子,看着身上干活穿的破背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爱丽和大米两个人蹦蹦跳跳的来卫生院通知加班的方圆,她们的妈妈来了,让她回去。方圆想到一大早就赶过来,现在可能和方晓琴已经碰上面的陈南方,顿时惊慌起来,收拾着东西就往家里跑。
方晓琴已经盘问了陈南方一会了,见方圆回来,她也没给好脸色,直接让陈南方先离开,说是有话和女儿说。
陈南方看得出来方晓琴对他并不满意,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暗暗和方圆使使眼色,焦心的先离开了。
方晓琴把方圆大骂一顿,担心隔墙有耳,即使盛怒也控制自己压低了声音,方圆有些理亏,刚开始只是老实的听着,当方晓琴提到陈南方和她不合适,她不同意两人处对象的时候,方圆这才急起来,着急问为什么。
方晓琴倒是耐心和她分说了不满意的地方,着重有两点,一是陈南方是北方人,风俗饮食等各方面都和她们这边不同,在一起以后这些问题就会体现出来了,他现在工作虽然分配在这里,但是根子在北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调回去,她可不想女儿以后去那么远地方,几年也见不上一面。二来她不满意陈南方长相,脸上疤痕狰狞,人生的太高大,一双蒲扇大的巴掌扇过来,方圆能打一跟斗。
方圆争辩道,陈南方说过自己会留在这里,他的疤痕是战场上留下来,她妈妈没道理嫌弃这点,而且她对她妈说的打人这事,嗤之以鼻,她才不相信陈南方会对她动粗,所以他高大威猛这点并没有坏处。
方晓琴觉得女儿是鬼迷心窍,说不通了,反正她一意坚持,决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她又把芳芳的对象拿出来对比一番,想到那个斯文温和的郑干事,越发觉得这个陈南方处处不如。郑干事现在已经和芳芳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两人也向单位提交了结婚报告,过两个月就要结婚,现在刘大娘整天把这个得意女婿挂在嘴边上,方晓琴不可能不拿着对比。
她又提了方圆大姨介绍的对象,让方圆休息的时候回趟县里,先和那人见见,她就是见识少,窝在这个乡下地方久了,才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骗走了。
方圆见她妈催着她见其他人,气呼呼道,自己不是见异思迁,不守信用的人,认定陈南方就不会再见其他人。
两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