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地娘呀,惠妃这腿脚好呀。”小李子学着舒宜的语气桀桀怪笑,一个披头散发的血脑袋幽幽地飘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两个妃子居然在宫里赛跑,唉,我总算没白活一回,算是开了眼了。终有一日,我在宫里看到你裸跑,也会练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身本领。”
谢玖面色一僵,暗自呸了一声。难道现在他那张血淋淋的脸就能变颜变色,心就能跳了?
还一身本领,那身子在哪儿呢?扔嘴里了?整日间就知道拿她寻开心。
宁妃满脸希冀地盯着谢玖,是打定了主意不住延晖殿了。
谢玖也不打算找借口解释,事实上任谁看到她疯了似的尖叫,再一路狂奔,如果还有胆子住进那屋子,也可真就是条汉子了。再找借口掩饰,就太瞧不起宁妃那精打细算啪啪作响的脑袋瓜子了。
她拢了拢秀发,留下安春善后。
“叫万美人和延晖宫的人把嘴巴闭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否则,我便当她们是故意与我作对。”
她语气平平,面上淡淡的,可是听到人耳朵里就觉得冷到心坎里。
宁妃和自己家的宫女美景对视一眼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现在去咸熙宫吗?”宁妃恭谨地问。
谢玖一怔,“你不先处理一下头?”找个医女随便撒点药面,然后包上也是一样的,虽说真的撞上务求逼真是最好,但她可不觉得太后会闲的还扯开她头上的伤亲自看上一看。
宁妃犹豫了一下,也觉得血淋淋的直奔咸熙宫有碍观瞻。
两人一合计,便先回了周妃的长春宫,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没有将头包上,露出一片青紫便直奔了咸熙宫。
此时已经未时三刻,太后处理了大半天的宫务依旧跟打了鸡血似的。双眼发亮精神抖擞,谢玖心里不禁在感叹,太后根本就是为了宫廷而生的,天生的管理料子。
对于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将治宫权将还皇后。张伏慧非凡没有半点勉强,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开始期待。
皇后朱德音爱惜羽毛,但凡发现事情不好,便决不出手,生怕于她名声有损。张伏慧偏偏最是看不过这样,只要你做了哪怕做错了,也比抱着肩膀隔岸观火什么都不做强。
张伏慧教谢玖学习管理宫务没有藏私,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要给皇后添堵分权,还有也是想到有朝一日皇后抽不出手掌管后\宫,也好有个手段能力都数得上数的在后面备着。谢玖便是她看上的。迷的住皇帝,抗的住皇后,拿的住妃嫔的第一人选。
她将冯、宁二妃迁宫一事交给谢玖,便是想她们多些接触,日后相互扶持。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皇帝的正妻。她太了解自家儿子,尊卑有序,即使再不满皇后,只要她没犯下大错,就给予正妻绝对的权力,不容置疑。若是再由得皇后将妃嫔笼络到一起。明里暗里排挤谢玖,后\宫还真是大一统的局势,便由着皇后性子来了。
宫里的物件摆设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便是在此等级中,也有多少、好歹的区别,张伏慧让谢玖主理延晖宫迁宫一事。便是给了谢玖收笼人心的大了机会。
此时见她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张伏慧只道她们这么快便选好了,居然不等明日请安直接就找上让来的行为颇为不喜,只是面上不显,笑笑地让招呼她们坐下喝茶。挥退了方才正在禀事的宫人。
宁妃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不算多出众,体态气质只在中等,但一身肌肤胜雪,便始她并未完全泯然后\宫。
额上的青紫过了一段时间更加明显,斑驳地印在雪白的额上,直到近前张伏慧才看到,吃惊地道:“这是怎么了?”说罢,眼神不自觉地在谢玖身上绕了个圈。
有胆子和皇帝三番两次吵闹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她有一瞬间怀疑惠妃和宁妃许是意见不合,两人打到了一块儿。
“你究竟敢去延晖宫,见识了厉害吧?”老太监贾优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趴到太后肩膀幸灾乐祸地笑,挤出了满脸皱纹。“现在大燕宫没有任何一个鬼不知道你在宫里狂奔,哈哈,咱家没有眼福,哪天你再跑不如叫上咱家也看看你逃命的英姿。”
谢玖咬牙,她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宁妃忸怩着绞动两下手帕,腾地起身冲着太后就跪了下去。
张伏慧一惊,“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臣妾惶恐。”宁妃圆脸白中带青,眼中带着热泪,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了出来,却被她拼命忍住,声音微颤着道:“方才臣妾和惠妃去延晖宫,进去便觉脚下发觉走不动,强撑着进了屋子,却突然被什么绊了一脚,头便磕到了地上……可臣妾等找了半天,也没见地上有任何不平处……臣妾想走,可就觉得脚下有手拽着,怎么也动不了……”
张伏慧凤目轻挑,看向正襟危坐的谢玖。“惠妃怎么说?”
谢玖看得出太后根本不信,不过箭在弦上,她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回太后话,臣妾也觉得那屋子有人拉臣妾的腿。”
宁妃是撒谎胡诌,不过是看谢玖吓的没个人样,人吓人;谢玖却是亲眼瞧见了那群鬼,那腿也是真的被鬼抓着不放。
张伏慧垂眸,手拿着茶盖浮了浮杯里的茶叶。“宁妃是不喜欢延晖宫?”
“不是的,太后,臣妾不敢。”宁妃身子一抖,双手伏地,谁看了惠妃那几乎吓变形了的脸,也没有胆子在延晖宫住下去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