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汤子期下个月要和医疗组去鹿江大学交流学习,这几天,她都待在家里看电视。
俞北平进门时,电视机的声音就很响亮。
他弯腰换鞋,一边跟她说:“大小姐,声音小一点,别吵到邻居。”
汤子期没理他,专注地望着电视机屏幕。
俞北平有些诧异,仰头望去。
主持人表情肃穆,声音清晰和缓,报道的前几日丰汇集团老总被调查、进而刑事拘留的事情。
俞北平走到她身后,拿过遥控关了电视机。
骤然黑屏,汤子期疑惑地抬头。
俞北平捏她的脸:“别看了,人都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北平也没隐瞒,他有朋友就是干这个的,最近正经手这个案子:“钟勉良名下存巨额非法财产收入,调查以后,丰汇集团的很多业务都没勒令停止,现在人人自危,股价大跌,距离破产也不远了。”
汤子期早有准备,可还是有些默然。
俞北平瞥她一眼,道出了她的心声:“钟翰云和简筠已经离开了北京。”
汤子期觉得尴尬:“我又没问他们。”
“嘴里没问,心里是这么想的。”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端了杯水来喝。
“我也是关心陆铮和老师的事情。”汤子期说。说完,又觉得占了理,底气也足了些。
陈珞什么都不愿意说,俞北平也私下找过杨述。两人却好像心有灵犀一般,绝口不提和对方的关系,好像他们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交情。
陈珞一审判了死刑,二审改判无期,主诉的就是李从周。
李从周说,她没有选择上诉。
“所以,我打算去一趟鹿江。这次的交流,我是自己报名的。”她拿来了一个小碗,把切碎的水果一一倾倒进去,又开始满冰箱找酸奶。
“你要找什么?”俞北平过来帮衬她。
“酸奶。”
“要做水果沙拉吗?为什么不用沙拉?”
“热量太高。”她说着,担忧地掐掐腰里的软肉,“早上称了称,又胖了。”
俞北平憋着笑,把她抱怀里,使劲揉着脸颊:“还好啊,也不是很胖,手感肉肉的,我挺喜欢。”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俞北平微笑:“我过两天也调过去。”
汤子期讶然:“……你去干嘛?”
“工作啊,技术交流。”回答地非常简短。
汤子期却觉得这话掺了不少水分。
“真的?”
“当然。”他回答地非常自然,还冲她笑了一下。
汤子期虽然心有疑虑,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两人都要调走了,过两天圈里聚了个会,去西山赛车游玩。这顶上是个度假村,老板财大气粗,当初还多出了一分钱,把上山的路也给修了。原本坑坑洼洼的破山路,如今也能顺顺当当上山了。
前提是,你车技得好,胆量得大。
就汤子期这种,一个人是绝对上不去的。甭提护栏就半人高,弯道很大,稍有不慎就有车毁人亡的危险。别说开了,就是人坐上面,眼睛往下面看都觉得心肝颤。
汤子期偏不信这邪,他都上车了,敲敲玻璃门,又把他拽了下来。
“干嘛?”俞北平好笑地看着她。
她理所当然伸出手:“我来开。”
“心情不好就玩别的,这玩意儿也能拿来消遣?”
本来是句打趣话,她却当了真,还真和他杠上了:“我还非自己开不可了。”嫌他碍事,她推他一把,“走开。”自顾自上了驾驶座。
俞北平劝都没用,只能上了副驾座,随时关注路况。
虽然她驾照拿了不短时间,可没一次上过高速,车技一如既往地蹩脚。
就拿她转弯来说吧,人家都是自在地坐在椅子上,手里快速转,她是手里转的同时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地转,瞧着就别扭。
俞北平在旁边提醒她:“你干什么呢?人都要翻了。开车怎么这么僵硬啊?手里转就行了,你人跟着侧翻干嘛?”
他一提,她才翻转回来,坐正了。
可下一次,继续犯同一个错误。
好不容易开到山脚下,俞北平让她停下,两人互换了位置。就她这车技,她还不乐意呢,好像他不让她发挥似的。
“路况好的时候,随你开,这种山路,还是我来开吧。”他娴熟地发动、踩油门、上山,动作一气呵成,车身都不带抖的。反观她,开的时候车身歪来歪去,看到旁边有车经过,还会不自觉往旁边躲。
因为胆子小,高速都不敢上。
她这驾照,考了跟没考一样。
俞北平性格稳,技术硬,开这种山道更是如履平地。汤子期看看旁边的悬崖,吸一口气,又回头看看他,不情不愿道:“马马虎虎。”
他嗤笑:“那下山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