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片形状优美的嘴唇已经微微张开,准确地咬住了那块巧克力。
陆酒收回手,暗自腹诽唐时真是个麻烦精,连吃块糖也不能好好说,非得让她自己猜。男人心呐,真是海底针。
而唐时呢?微甜略苦的巧克力在口腔中化开,虽然唐时并不喜欢吃甜食,但他忽然间觉得,偶尔吃一回味道居然不算差。
嗯……看来甜食果然会令人心情愉悦。
又是半小时过去,唐时发觉身边的人忽然没有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变得格外安静。抽空侧过脸看了陆酒一眼,这姑娘竟然睡着了。
睡着了的陆酒沉静而柔和。窗外夕阳西下,金红色的晚霞洒在车厢里,天地万物都被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高速两旁的白杨树飞速后退,广袤的天幕下仿佛只剩下了公路上的这一辆车,和车里的一双人。气氛安定而温暖,每一次呼吸间都带着巧克力那令人舒适的甜香味,时间在这一刻如同静止了,也许这是某幅油画里曾经描绘过的场景吧,夕阳、公路、车、光、影与人。
“嗡、嗡……”手机振动的声音惊醒了陆酒,她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喂……”刚睡醒时候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鼻音,让唐时想起了自己喝过的一种枫糖味的红茶。
“什么?”忽然拔高的声调表达了她的惊讶,“现在呢?”
“那就好,你把她看住了,别让她再作践自己。”
“嗯,我出差呢,快到h市了。”
“好,这事你别跟我哥说……我知道你担心,但是……唉,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酒便握着手机发怔,也不知道是没有从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中缓过神来,还是没睡醒,总之很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还是唐时率先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很平稳,就如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听到唐时的声音,陆酒原本有点茫然的心定了定:“没事,没什么。”
唐时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听到陆酒说没事他便也没有追问。从刚刚陆酒的语气来看,唐时推测可能是她的朋友出了什么意外。
事实上,刚刚打电话给陆酒的人是李小曼,此时她正在三环的一家名叫“刺青”的酒吧里,面前是趴在吧台上满身酒气的苏青。
“晓霖,人怎么处理的?”李小曼是一个时尚品牌设计师,刚从自己的工作室赶来,她爱惜地摸了摸自己新做的指甲,皱着眉看着眼前人。
顾晓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苏青的合伙人,她艳丽的红唇正叼着一支细长的女式淡烟,轻轻呼出一片白雾,笑道:“送医院了。”
“那人到底说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顾晓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扇,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听酒保说,那人根本没说她什么,只不过说自己被一个女的一直缠了好多年,最近要结婚了那女人也不放过他,他觉得很烦所以来喝酒。”
李小曼顿时了然:“被她听到了?”
“苏青原本在吧台喝酒,听到这话就上去问他了。”
“问什么了?”李小曼有种预感,苏青问的话一定很扎心。
“我想想,”顾晓霖眨了眨眼,“无非是‘她喜欢你这么多年有错吗?’‘你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你以为十几年的单恋是件很容易的事吗?’之类的。”
李小曼无奈扶额:“我就知道……”这么弱智又玛丽苏的台词,也只有苏青这种爱情脑能说得出口。
“我倒是挺好奇的,到底发生什么事能让她抡起酒瓶子就把客人的脑袋给砸破了?”顾晓霖似笑非笑地捻熄了烟,“我虽然护短,但给她擦屁股起码也得知道她拉了什么屎吧?”
李小曼叹气:“好像是因为陆棋要结婚了。”
“就是陆酒那个据说完美得不得了的哥哥?”
“是,跟他女朋友刚在一起一个月,就跟青青说可能会跟她结婚,多伤人。”
顾晓霖看着满地碎玻璃和那半茬酒瓶微微一笑:“说句难听的,苏青她有点魔怔了。”
李小曼张了张口:“……是,但她已经魔怔了十几年了。”
“陆棋喜不喜欢她,难道她自己感觉不到吗?她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而已。”顾晓霖幽幽说道,“也难为你和陆酒陪她疯了这么多年……说起来,陆酒呢,这家伙出事她怎么没来。”
“她跟她上司出差去了,刚刚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让我先别跟陆棋说。”
顾晓霖冷笑:“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彻底绝了她这个傻念头才是真的为她好。”
李小曼垂下眼望着趴在吧台上烂醉如泥的苏青,目光怜惜而无奈:“可能因为我们都不懂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吧,陆棋对于青青而言,是她的半个童年与青春,就像我们不可能割舍青青一样,青青也是不能割舍掉陆棋的。”
说完这句话,顾晓霖和李小曼同时陷入了沉默中,顾晓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