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眉话里有话,江珃不敢看她,心跳的厉害,缓了好一会才低低的说:“我自己会调整好的。”
江眉看着她,不再多言,只说:放了,下来吃饭。”
江珃没有动,犹豫再三后问道:“她们说你辞职了,真的吗?”
“昨天辞职的。”
“因为那个人?”
江眉默认。
“他来找你了吗?他有为难你吗?”江珃担忧起来。
江眉说:“没有,只是见了一面,妈妈说过自己可以处理好,你不用为这些担心。”
江珃怎么可能不担心,怪不得这几天江眉眼睛总是红的。
江眉想进厨房,江珃却叫住了她,问了一个她以前从来不敢问的问题。
“妈……他来找你你是开心还是恨?”
江眉浑身一震,一时回答不出。
江珃:“他不是坏人对不对?”
虽然江珃一直觉得他对不起江眉,或者他真的是个坏人,但她也会幻想,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个正直威风的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得一身正气,她也多希望当年父母之间的事情只是个误会,她曾很想很想,但后来长大后这种念头就淡了很多。
但这次那个人重新出现,实在是太惊心动魄,江珃一边担忧他是来欺负江眉的,一边期望他是来悔过的,这么多年他欠江眉的实在太多了。
江眉良久才回答她,“你对坏人的定义是什么?如果说杀人抢劫放火,他没做过,如果说绝对正直,他不是,小珃,别想太多。”
江眉目光闪动,眼里的情绪实在太复杂了。
江珃知道,江眉害怕她会离开她,害怕她太向往父亲,又内疚于让她生活在一个单身家庭,从小多多少少受过一些异样的目光,很奇怪,没有嘲笑没有愚弄,只有无限的同情和可怜,老师是,同学也是,其实她压根不需要这样的情感。
她和所有小朋友一样活得挺开心的。
江珃不忍让江眉过多忧虑,扯了个笑容说:“我没想太多,只是总会有点好奇,我也不会再想了,妈,你说的对,高考要紧。”
……
自从那天后杨继沉房间的灯总会一夜亮到天亮,他没再敲过她的窗户,也没再去过她学校,江珃一开始几天依旧没办法集中精神,徐栀夏的话像魔咒一样围绕着她,晚上关了灯,静悄悄时江珃会控制不住的流眼泪,黑夜总是会把人的情绪放大,特别是他其实离她很近。
这是一个她没有办法忘记的人。
江珃也想不再去喜欢他,但来不及了,他就像在她心里扎根了一样,一扯就疼。
那时候是谁说的,初恋总是渣的,初恋总是痛的。
江珃辗转反侧,终于想起来,那是他们班副班长的qq签名。
那些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滚的日子里江珃甚至已经幻想到他们已经孩子叫什么了,因为太年轻所以有异于常人的决心和憧憬,她想她喜欢他,以后一辈子就喜欢他一个了。
以后他们会有一间装修温馨的屋子,会下班后一起去逛大超市买菜,会一起去旅行拍照,他会登上顶峰,她也会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争取做一个和他相配的人。
江珃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真的蠢,被这样玩弄于鼓掌之中,但都是她自作自受。
而那个女孩,林之夏,江珃想了无数遍这个名字,想着名字真美啊,听徐栀夏的描述,长得也很漂亮,性格还特别好,她陪杨继沉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阶段,这样一个人任何男人都忘不了吧?
如果她没有车祸去世,是不是如今他们久别重逢会重新在一起,如果她没有去世,是不是他也不会曾买醉浪荡,如果她没有去世,是不是后来他们会互相厌倦,他会正常的忘记她?
江珃宁愿她活着。
徐栀夏说的对,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她永远停在最美最好的样子,而不像他们,以后也许会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会时间长了失去新鲜感,会遭遇人生中种种意外。
最心酸不是他可能不是喜欢她,而是她永远也成为不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江珃哭了个把星期,胸口像被绳子勒着,被石块堵着,泛酸的时候胸口会疼。
季芸仙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以为江珃还在难过成绩的事情。
杨继沉没有完全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江珃能察觉到,比如他会让季芸仙假装自己带饭,然后给她吃,比如她每天上公车的时候他总是站的远远的望着她,比如体育课他有时会无意的从栏杆外路过,有学生点奶茶他也会亲自送过来。
她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