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蒋家夫妻俩完全不妥协,对于她这种荒谬的提议嗤之以鼻,罗英想想手里头捏着的儿子,一点儿也不慌。
本想好好儿地和儿子联络感情,让他主动提出这事儿呢,可谁知道,竟然会让蒋成才听到了以前的事情呢?
看着蒋成才脸上的厌恶,再看看蒋家夫妻的得意,罗英崩溃了。
知道了真相的蒋成才是真的顾不上亲爹亲妈的,疯了一样地跑了出来,在看到宁一诺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不过妈妈没有受伤,看上去又这么虚弱,不是小白的宁一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妈妈该不是小产了吧?
这样想想,再看看姑姑忙着烧炕,奶奶忙着宰鸡,宁一诺还有啥好不明白的呢?
不过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烧炕,也不是宰了老母鸡给妈妈补身子,而是应该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妈妈的身体。
女人小产多遭罪呀,甚至比生孩子还伤身体,宁一诺并不觉得奶奶和姑姑现在的处置就能让妈妈养好身体。
可是自己人微言轻,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的,现在的人还没有要去医院的观念,反正村里有赤脚大夫,哪儿疼了最多就是吃个止疼片,这已经是极限了。
上医院去看病这种事情,谁会去?谁敢去?
去医院不花钱的呀,咱们这样的泥腿子也不配去医院,
这样的理由能让人哑口无言,可也是事实,能填饱肚子就是对农人一年忙碌最大的褒奖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也不敢奢望。
宁一诺自己干着急,他倒是有些痛恨自己年纪小了,基本上啥事儿都干不成。
不过显然今天已经是没办法把妈妈送去医院了,天色晚了不说,也没办法去呀。
村上倒是有个拖拉机,不过是明天会去镇上,而不是直接去县城,想去县城,得给司机油钱外加上烟钱,饭钱或者管饭也成,可宁一诺自己手头上别说是一毛钱了,就是一分钱也没有,赊账这种事情总得让大人出面吧?
宁一诺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晃悠,宁奶奶已经把老母鸡炖在锅里了。
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气闺女,可这事儿最应该怪怨的肯定是儿媳妇,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呀?
好好儿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说不定能给大孙子生个伴儿呢,可是现在呢?
宁奶奶看着躺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媳妇,再想想过几天就要收的各种秋粮,觉得自己肚子的火气更大了。
大热天的,宁妈妈身上捂着厚被子,外加上身子底下的炕也热了起来,汗跟水一样地往下掉,姑姑拧了热毛巾帮她擦汗,宁一诺总觉得妈妈这样下去会热晕过去的。
后世没少听说捂月子捂晕,捂了一身病的例子,这会儿宁一诺实在是忍不住了。
“别捂着这么厚,换个薄被子吧!”
在自己能进去之后,他第一时间地对着姑姑建议道。
小姑的生活可比宁家要好,谁让小姑嫁了个能干的姑父呢。
“一诺,你不懂,你妈现在不能见风,不然的话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小姑也算是读书人,是初中毕业,补习好几年没考上中专就不读了,所以稍微有些眼高于顶,最看不上的就是两个嫂子,大字不识一个,委屈的可不就是两个哥哥么?
不过嫁人之后,她的清高被生活磨平了很多,现在看上去和普通的农人没啥差别,说话一样都是高声大嗓的,至于满口脏话这些的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万一妈妈捂出啥毛病来咋办?姑姑,为啥不送妈妈去医院?妈妈生病了,不应该送医院吗?”
宁一诺试图跟姑姑讲道理,他希望姑姑曾经所受的那些教育能稍微地起点儿作用。
这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了,宁一诺对于这样的事情不置可否,不管如何,只要达成了目的就行,至于蒋成才以后会怎样,全看他自己个儿的了。
面对蒋爸爸送的好几百的随身听和各种的英语磁带,宁一诺没有推辞地收了,不过也好好儿地谢了人家的费心。
不管是谢礼还是封口费,这些在宁一诺看来并不重要,反正他拿着这些东西也不亏心,蒋成才想要改邪归正,好好儿上进其实也不容易,人一旦放纵习惯了,再想回到正轨上,其实不是一件简单事儿,不然老话儿怎么都说“下坡容易,上坡难呢”?
好在他自己看上去信心十足,一副悔过自新的样子。
宁一诺也不想说教,反正这事儿解决了之后,自然有蒋家人替他操心的,蒋成才的妈妈罗英的下场可想而知。
后来的后来,听蒋成才说,他爸爸和妈妈也没怎么着他亲妈,把她送回了亲娘那边就算完了。
宁一诺忍不住地苦笑,这有些时候呀,钝刀子磨人才疼呢,一下子给个痛快算什么呢。
罗家已经卖了罗英两次了,还怕没有第三次么?
蒋家的手段的确不一般,真相一旦捅出来,少了顾忌之后,这些人一个个地果然都不是善茬儿。
想想也是,蒋家和暴发户的宁家可不一样,人家一直都算是富裕人家,这年头没手段的话,也护不住县城第一富户的名头啊。
宁爸爸对于儿子的交际状况也挺满意的,虽然看不上蒋成才是个小混混儿,可能和蒋家拉近关系,他比谁都乐意的。
成人的世界利益当头,宁一诺能理解,也不生气,只要这些算计别明晃晃地露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