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杨清笳胆大固执的这个毛病越发明显,霁华总是被她每每出人意表的举动惊得提心吊胆。
这次也是一样,她忍不住老生常谈:“小姐,您和王先生有师徒名分,现在他出了事,帮一把手是应该的,但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啊,老爷也去了,霁华就剩下您一个主子了。”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什么仆人,你也不要张口闭口‘主子’,‘主子’的,我听着别扭。”
听见小姐这么说,霁华急急道:“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年要不是老爷花了十两银子将我买下来,我现在早都……”
这话杨清笳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她摆了摆手:“你这么多年为杨家兢兢业业,莫说十两,就是百两也早都还清了,当时杨……我爹去世,我又晕了头寻死上吊,几个家丁拿了家财四散而走,若非你一个小姑娘还撑着,现在我估计都已经死透了。你习惯了叫我‘小姐’,我也不迫你改口,但现在杨家就剩咱们两个人了,我俩就是亲人,亲人之间理应相互扶持。我是女子不假,但痴长你两岁,好歹也算长辈,总不能靠着你没日没夜给人做绣品的辛苦钱过日子,要重振门楣,总得找到一条新的路,万事开头难,你须得信我。”杨清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叹道:“让你担心,我很抱歉。”
“小姐……你、你不用跟我抱歉,也不用费心跟我解释这些的,总之无论如何,我总是跟着你的。”霁华听着她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心中酸涩又感激,顿时泪盈满襟。
“行了,这大半夜的,有什么可哭的,”杨清笳摸了摸她的头:“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事。”
霁华拭了拭泪,给她端了盆洗脚水,这才回了自己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