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还有他事?”武攸暨可不相信武承嗣来他府上只是为了通知他韦方质倒台了还有是他武承嗣把杨炯救出来了这点事。
果然武承嗣脸现愁容道:“实话不瞒贤弟,为兄的确是遇到事了。”
原来早朝后,武则天留下武承嗣说了一些差点吓破他胆子的话,那话的大概意思是想让太平公主嫁给武承嗣。
为什么娶了武则天最喜欢的女儿,武承嗣要害怕呢?
因为娶了公主就意味着放弃权利!
这是自汉以来就传下的规矩。
你想,让武承嗣放弃朝堂上的权利去做一个骄横无礼公主的乖宝宝,你说他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武攸暨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他武承嗣早先不帮忙把杨炯从大牢中救出来,偏巧现在去救,又为何方才对自己说那杨炯是刺划不来,原来他都是埋着伏笔呢!
想到此处武攸暨心中冷笑,果然亲情在权力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兄长,这事您做不得主,得看上面的那位”武攸暨说罢指了指帝宫方向。
武承嗣点头,眉头都快皱成了团,不过最后一把拉住武攸暨讨好道:“兄弟,你可得救救我”。
武攸暨知道武承嗣是什么打算,无非是像历史文献记载的那样想把那块石头扔给自己,于是道:“兄长,您这话说的,若有吩咐为弟弟的做便是,何必如此,生了你我之间的情分?”
武承嗣似乎被武攸暨的话感动的眼泪直冒:“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做兄长的便放心了,攸暨你这般这般……”
看着武承嗣离去的背影,杨炯突然从门内走了出来:“二郎”。
武攸暨在他们家一脉排行老二,他还有个哥哥建昌王武攸宁,也就是后来李隆基第一任皇后武惠妃的父亲。
杨炯对武攸暨称呼的变化同样意味着自己身份的转变,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武攸暨的奴仆。
武攸暨闻言扭过头来一笑:“盈川刚出牢狱,晚间为你设宴祛除晦气”。
杨炯听罢自是感动,连忙推卸。
“二郎,方才的事我多少听到了些,我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杨炯搀扶着武攸暨回到屋中后,犹豫了好久道。
“哦?”武攸暨吃了一惊,在他所知道文献记载中的杨炯可是位政治白痴,可是他方才的话显然是觉察到了什么。
杨炯道:“太平公主已经寡居两年,魏王又是陛下的至亲,两者联姻似乎是最适合不过,可是二郎这里面有些道理说不通”。
“道理,何道理?”武攸暨忙问。
杨炯见武攸暨很重视他说的话,心中倍受鼓舞道:“魏王是陛下平衡朝局的左膀右臂,若是娶了公主,那就意味着放弃手中的权利,权利一失,朝局就会陷入动荡,陛下是千古以来少有的聪明之人,她是不可能犯这样低级错误的,此为其一”。
武攸暨听罢点头不已,这一点自己想到了:“其二呢?”
“其二,魏王年岁已过而立之年,而太平公主方花信年华(24岁),顾念魏王身份高贵,但再高贵也高贵不过公主,此不般配,试想英明神武的陛下怎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杨炯继续道。
“有理,有理!”武攸暨眉头皱了起来,难道女皇武则天才是这一局的真正掌控人?
“另外……”杨炯说到这里看着武攸暨欲言又止。
武攸暨见状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着牙道:“另外我武攸暨突降大灾妻妾子嗣被无辜屠戮,而魏王又与我交好,我的年龄恰好比太平公主大两岁,遍寻武氏子弟只有我才符合陛下的要求”。
杨炯闻言欣然点头,一副师爷点化了自家老爷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武攸暨现在是完全明白了,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武则天谋划好的,让周兴造冤狱屠戮自家的妻妾子嗣,而自己必定会愤怒,只是自己向来胆小慎微,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求武承嗣为自己伸冤。
武承嗣或许会为自己说话,但却不敢得罪武则天的宠臣周兴,他只能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必定会让自己愤怒到了极点,那么自己就会不顾颜面的大吵大闹,甚至到朝堂上。
事情只要闹到这步田地,想看酷吏和武氏笑话的李唐一系就会寻机把事情扩大化,扩大到最后是武则天出面。
而这正是武则天所想要的,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周兴假昭会被杀掉,痛恨酷吏的武氏系和李唐系都会以此拍手称快,圣呼陛下英明;自己被平冤后,太平公主下嫁给自己以抚慰,便可以得到武氏更大的忠心,也同时缓和了日益紧张的武李之争。
好一个武则天,你一石三鸟,一石三鸟!
只是苦了那“石头”,那帮无辜被杀的妻妾子嗣!
武攸暨把事情脉络理清后,眼睛血红了起来,这种被他人玩弄于鼓掌当中的滋味太不好受。
权利,权利,只有掌握权利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他人的命运。
武攸暨想到这儿暗自把拳头攥紧了。
可是他也清楚,想要获得权力就必须成为人家的玩偶,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也成为自己的玩偶,所以他要接受玩偶的命运,想办法迎娶太平公主,这个天下第二的寡妇!
上元佳节,神都洛阳一片热闹,这一日,武则天通令全国取消宵禁一天。
帝宫观赏夜景最佳之处,是高宇,凤观天下。
武则天宴请在都三代以内的武氏子弟与李氏子弟聚聚一堂,以叙天伦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