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对于我的质问显示出了不安与惊慌,他甚至都没有加以掩饰,全都展现在他的脸上,他扣住我的肩膀,已经加深了力气,他强迫我心无旁骛的看着他,他一字一顿,眉毛随着他吐出的音而起伏,他的眼睛再一次聚起雾气:“我很清楚,我从来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你,听好,我不止是喜欢,我爱你,我想与你携手一生,你听清楚了吗?”
明明是温情的情话,却在他信誓旦旦的口气下显得好像是婚礼上回答我愿意一般的认真而正经,我那已经许久未有心跳的胸口似乎活过来了,它有东西疯狂的滋生,窜出了可控的范围,席卷了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我的嘴不断的张开闭合,却只能我我我的单音节蹦出。
他看到我的迟疑,强烈的失落在他的嘴角,额角,眼角四散开来,“我曾经最珍视的只有家人,可是现在,还有你。如果你是担心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冲动,那么你更应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在真爱面前,永恒不过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天啊,他眼里的神情要将我溺毙,明明上一秒还是毫无波澜的平静大海,有清凉的海风还有掠过的海鸥,可是这一秒就是历浪滔天,海风怒号,海鸥悲鸣,他在卑微的祈求,这种降低姿态的祈求让我眼角泛出阵阵热涌,我强迫自己抬头望向天花板,等眼角不那么酸涩才正视克劳斯。
“克劳斯……”深呼吸,我尽量想找回理智,而不是被爱情冲昏而忘记了自己答应该隐的承诺。
他安静的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以微笑掩盖自己的苦情,我轻声说:“可是你知道的,我是要回去的。”
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凌厉的说:“可是你也可以为了我留下来,你并没有非回不可的理由不是吗?你从头至尾都只是重复你不习惯,可是我恳求你,zero,恳求你来习惯这里。”他急切的说,渴望我能点一下头。
我的心彻底乱套了,即便没有该隐的到来,我也要为完成任务而离开这里,现在我心软了,可是却又答应了该隐的条件,我是为了克劳斯,我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克劳斯,与他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摸透了他,他愿意孤身一人为了他所追求的东西而战争,不论生死不论成败,他都无所畏惧。
他一向珍视家人,可是如今他把我也算了进去,几个世纪以来,在海莉的描述,克劳斯的故事里,他都可以为了家人而放弃爱人,可是此刻,他却把我算了进去,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该说倍感荣幸,可是现在,我只担心克劳斯,他若是知道我是为了hope而答应了该隐的要求,他一定会不遗余力与该隐宣战,可是那是该隐啊,他的力量在这个时空再强大,又如何对抗另一个时空里吸血鬼的鼻祖呢?那个时空里存在着天使与魔鬼,他该如何对抗?
我不想让克劳斯为我丧失掉原本可以趋于平静的生活,他应该和家人好好的聚在一起,只要我回到伦敦,用觉醒的力量为另外三个家人解毒,然后再回到奥尔良复活戴维娜,如果克劳斯不怕养虺成蛇,我也愿意放马塞尔一马,从那以后,克劳斯还是奥尔良的国王,始祖家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我……我只是匆匆过客。这些本来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如果我答应了克劳斯,那么最好的结局恐怕只是另一场恶斗的开始。
我不能自私,我一心要保护的克劳斯,我不忍心看他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我摇了摇头,徒劳的试图叉开话题:“先复活你的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