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激动,还是马萍儿反应最快,先福了福才轻声道:“萍儿替娘娘作证,叶姑娘如今正在乾清宫中,她前两日种了牛痘,身子不大爽利,因此娘娘便未带叶姑娘同行。”
她微垂着头,柔美的声音夜莺般动听。她此刻忽然很是怀疑叶清溪的用心。叶清溪曾经说过,她差点被皇上弄死——虽然没有直说,可意思大体如此。然而如今来看,皇上对叶清溪这个莫名奇妙的表妹竟十分重视,“表妹”长“表妹”短的,那么亲昵,怎么可能是叶清溪所说的差点杀了她呢?莫非叶清溪其实早就对皇上有意,只是太后不同意二人的事,她便利用太后信任她这一点,将错漏百出的事教给她们,好让她们被皇上所厌弃?
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很难再清除,马萍儿暗暗做着盘算。
“牛痘?那是什么?”萧洌果然问起了她话中他不懂的部分。
马萍儿道:“听说接种了牛痘便不会得天花。”只不过她可不太相信,因此并没有详细去了解。
萧洌皱了皱眉,望向太后:“可有什么危险?”他的眼神冷下来,“母后也种了这什么牛痘么?”
太后微怔,隐约明白萧洌误会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瞥了马萍儿一眼,有些迁怒于这个引来洌儿误会她的女人。
“母后尚未。”太后说着徒劳地解释了一句,“这是清溪自愿的。”
萧洌嘲讽地笑出了声:“母后说的是,清溪那么善良,那定是清溪自愿的,与母后半点关系都没有。”
太后眉头紧皱,知道这误会怎么都解释不清了,心里越发讨厌马萍儿,却也耐着性子道:“等你回了宫去问问清溪,便什么都明白了。”
“孩儿也盼望着尽早回宫,只怕回得晚了,表妹便不见了。”萧洌道。这一个月他过得很煎熬,明知他的母后很可能对清溪不利,他还是狠心决定最后再试一次。他这是孤注一掷了,只是贪恋那个他期盼却几乎不可能达成的结果。
太后只当没有听出萧洌话中的讽刺和怨怼,只微笑道:“她还能去哪里?别胡说。母后这回在这儿待上几日便走,你暂且安心待着。”
“孩儿明白了。”萧洌没再多说。
太后并不想让自己的计划太明显,不过按照叶清溪所说,只要萧洌成功移情到她带来的其中一人身上,那么他之后绝不会再考虑什么刻意不刻意的。因此,她便没有遮掩什么,带着这四人与萧洌同一个院子住下。
马萍儿自觉与萧洌说上话的自己占有优势,又有太后作为后盾,因此当天便按捺不住,当萧洌在外头打拳时悄悄在一旁看着。因为有太后的私下示意,徐威对于马萍儿这种鬼鬼祟祟的举动也当没看到。
等萧洌打完一套拳准备歇息时,在一旁伺机已久的马萍儿立即迎了上去,羞涩地递上自己的帕子:“皇上,擦擦汗吧。”
萧洌随手一抓,便将马萍儿手中的帕子捏到手里,随意地擦去脸上的汗水,随后更随意地往递上一丢。
而彼时马萍儿正要接回自己的帕子,见萧洌如同扔垃圾似的丢了她的帕子,她身子一僵,伸出的手一时间没来得及收回。
萧洌终于注意到自己面前这奇怪的女人,皱眉道:“滚开。”
马萍儿眼睛微微瞪大。她、她本以为叶清溪假扮皇上时那些粗鲁的话都是骗她的,皇上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怎么可能说那种话?可如今,她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认知了!莫非……皇上真是叶清溪说的那样?
“是、是,皇上,萍儿先告退了。”马萍儿蓦地想起叶清溪所说的,在皇上发怒时千万不要倔要顺毛摸,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半句话也不多说,低头退了开去。
萧洌没再理她,转身回了屋子。
马萍儿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叶清溪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暗处,偷看到马萍儿出师不利吃瘪的三人不禁嗤笑出声。
是夜,萧洌在屋子里待了会儿睡不着后,便出了门,在庭院里四下走动。晚饭时他母后让他一起去吃,却被他以胃口不好为理由拒绝了。这一个月他过得恍恍惚惚,迷糊间仿佛就能见到表妹站在一旁朝他笑。在他莫名愤怒想杀人的时候,他看到她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撒娇说不想看到他杀人,那温香软玉让他心猿意马,所以他只是打了人几十板子而已。在他难过得不想活了时,也是她陪着他,她抱着他,让他可以依偎着她,让他可以有个怀抱尽情伤心难过……
他真的跟表妹分开得太久了,这一个月他度日如年,甚至想着不如就算了吧,他还是要回表妹吧,不跟他母后赌了。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宁愿煎熬也只是等在这里,等着说好的两月之约。
萧洌想事情想得出神,半晌他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人,他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那个窈窕的身影越来越近,他面上逐渐带了笑,那是清溪!
“表妹!”萧洌一把抱住这个背对自己的“表妹”。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