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而对于能够使用神识和灵力的钟离晴,操控多支笔来完成抄写任务,也不算太难。
她让汤沅将所有能够找到的毛笔一字排开,磨好的墨水搁在中间,而后闭目凝神,将灵力分成十条丝线,分别卷住了十支笔,依次蘸过墨水,开始在平展的纸上书写。
起初她写的很慢,一笔一划都好像在用意念木雕似的艰难,在一边旁观的汤沅觉得仿佛是回到了她白天练剑的时候,也是这样慢到了极致。
可是白天时只是自顾自练剑,不曾注意其他的汤沅现在却看出了一丝门道:这小师妹的剑势,粘连沉滞,如封似闭,好像周遭的灵力都被她的剑势所吸收归拢一样,与晏长老的剑势截然不同,却一样教人心悸的可怕……她真的是第一次学习剑诀吗?
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练了好几年的前辈,还不如这个才练了一天的新人?
不管汤沅在这边是怎么样的疑问惭愧,钟离晴的书写却渐入佳境,速度一点点地加快,而笔触也越发圆融流畅,不似刚开始那般生涩僵硬;到后来,已是笔走游龙,一气呵成。
一盏茶的功夫,钟离晴的第一遍抄写已经完成——实际上,却是以十为基础单位来计算的。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放下笔,将那些写完的文稿拿过来一张一张地检阅,发现初始起笔都有些歪歪扭扭,直到后半部分才好些——这瑕疵让她觉得无法忍受,即便钱夫子那里能过关,她心里这关却过不去。
钟离晴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贴了一张火烈符,将那些文稿都烧了个干净。
“哎,怎么就烧了?好不容易才写完的……”汤沅大叫一声,却来不及抢回那些已化为灰烬的文稿,只能不解地看着钟离晴将刚才的辛苦付之一炬,好像烧得是自己的心血一样。
钟离晴不在意地又铺好了纸张,安抚地对汤沅笑了笑:“方才只是练笔,现在才是正式开始。”
“好吧。”汤沅点点头,却没有注意到钟离晴这次用灵力操控的是十一支笔。
有了之前的经验,钟离晴这次控制得更加顺畅,写完整篇文章所用的时间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少了三息;但是最后的成品令她依旧不太满意,只是碍着汤沅还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因而并未动作,任由她将那些写完的纸张吹干放到一边,微微一笑,继续写下一批——悄悄将控制的笔又增加了两支——那些残次品,晚些时候等汤沅睡着了再处理掉便是。
时间就在她不停地用灵力提笔书写中慢慢流逝,而汤沅已经撑不住困倦得耷拉下来的眼皮,歪在一边的榻上睡去了。
等到后半夜子时已过,临近丑时的时刻,钟离晴已经抄完了三百份书稿,而她的神识也越发强韧,甚至能够同时控制三十支笔一起书写,写出来的字迹也工整得与手持别无二致。
神识大量消耗,灵力也被抽取到几近枯竭,但是钟离晴的精神却越写越亢奋,兴之所至,她将多余的笔扔下,只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一支笔,蘸饱了墨水,闭着眼睛,随心所欲地在纸上勾勒心里的场景。
这次走笔却比刚才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书写要更耗心力,等她回过神来,却是灵力消耗得所剩无几,神识也昏昏沉沉,一阵刺痛,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吧嗒——”失去了灵力控制的毛笔掉在了地上,而她也跌坐在了位子上,抚着闷闷的胸口直喘气,好一阵才缓过劲儿。
低头看去,墨迹未干的画上赫然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阿娘。”嘴角勾起一个不出所料的浅笑,眼中却是落寞。
——只可惜她笔力不济,未能画出阿娘神韵之万一。
钟离晴留恋地看了几眼,随即扔过了一张赤火符,将那画连同其它失败的书稿一并烧了个干净。
偏头看去,注意到汤沅已经沉沉入睡去,那睡相不怎么优雅,睡颜却表里如一的单纯懵懂;定定地看了一眼,钟离晴不由莞尔,坏心骤起。
她捡起一支笔,蘸了些墨水,先用灵力凝成了薄薄一面,凌空紧贴在汤沅的脸上,只隔着一层肉眼都看不见的缝隙,而后用毛笔悄悄贴着那脸画了一只乌龟,再将灵力一点点覆在她脸上,就像是贴上一张乌龟面膜一样——因为她的动作极为轻柔,汤沅睡得又沉,所以直到那“面膜”熨帖地盖在汤沅脸上,对方都没有半点察觉。
完成了这番布置,她收拾了一下,将书稿整理好,这才回到房里,打坐休息。
第二天清早,钟离晴还在依着昨天课上学到的吐纳之法吸取灵力,收功不到片刻,就听到汤沅起身洗漱的动静。
她倏然睁开眼睛,心中默默数着——不多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从汤沅的屋子穿透而来,恐怕整个后院里的住着的女弟子都要被她这一嗓子惊醒了。
……真是罪过,罪过。
钟离晴揉了揉耳朵,不由勾起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晴:汤圆儿,我给你做个面膜。
汤沅:mdzz
玩游戏输了在对方脸上画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