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歪头,露出一排细白的小米牙,眉眼弯弯,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比我家及涯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拇指与食指并立拈起,比出一个手势。
钟离晴不由微微一笑:“谢谢,你也很好看。”
——虽然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姑娘喊做“小妹妹”并不是一件太值得高兴的事。
“笨蛋曲奇,都说了不要叫老太婆姐姐,没得乱了辈分!还有你啊老太婆!不准再哄骗曲奇叫你姐姐!明明都几千岁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能不能要点脸?”那个略显喑哑的女声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近前——钟离晴终于得见对方真容,竟是一个身着朱红色长裙的美艳女子。
这应该就是那白衣少女口中比她“好看一点点”的及涯了——妖媚有余,韵致未及,若论五官相貌的精致程度——钟离晴勾了勾唇,私以为,还是她自己的皮相更胜一筹呢。
“你这蠢物,上不尊师长,下不恤晚辈,也就逞凶耍横最有能耐,几百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曲奇爱叫什么是她的事,岂由得你置喙!”那紫袍人紧随以后,淡淡地瞥了一眼钟离晴,自顾自在另一旁的桌椅边坐下,坐姿端然,语气却是慵懒随性。
“死老太婆,想打架吗?”朱衣女子语气低沉起来,仿佛是有些恼了。
“恕我直言,你与曲奇加起来,都未必是我的对手。”紫袍人仍是不紧不慢地回敬道。
“好啊,那就试试看啊!”一言不合,朱衣女子已经在撸衣袖了。
钟离晴饶有兴致地看着,只等着两人打起来,自己好趁乱逃跑……不料那白衣少女见势不妙,连忙扑过去挂在那朱衣女子身上,黏黏腻腻地撒着娇:“及涯及涯,你不要跟霜霜姐吵了!况且,她也没说错,我们又打不过她。”
“……又拆我台,你这个笨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再闹将起来,转而将炮火聚集到了看好戏的钟离晴身上,“这小鬼又是哪里来的?你居然让她睡我主人的床?信不信我马上吃了她!”
钟离晴看着口口声声要吃了自己的美艳女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莫急,我先问她几个问题,”紫袍人指尖轻点灵石凿成的石桌,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何要易容?莫非混入崇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弟子加入崇华剑派,一心慕道,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此事,陆前辈也是应允了的。”为了增加可信性,钟离晴干脆把陆纤柔也拉了出来。
“易容丹是你自己炼的?”听到陆纤柔的名字,那紫袍人眸光一闪,却不再多说,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友人所赠。”钟离晴简单答道。
“你那虚空画符的本事倒是少见,是谁教你的?”紫袍人又问道。
钟离晴微微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暗光,略带一丝伤感地说道:“那位前辈已经……故去多时了。”
紫袍人沉默了片刻,继而开口道:“你刚才所在之处乃是落叶峰,崇华第一禁地,无故不得擅入,违令者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过结界的……既然你说不知者无罪,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钟离晴面前,负手俯视着她,冷声说道:“你的脉象倒是有趣,乍一看像是五行通脉,不过到底是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至于你的灵根,不,应该说是仙根,”她觑了一眼钟离晴,见她神色不动,于是继续道,“天生灵体,百炼仙根,恐怕你的来历也是非同寻常。”
钟离晴抬头直视她的双眼,抿了抿唇,没有开腔。
那琥珀般的瞳色本是温柔缱绻的,在这紫袍人眼里却只剩下无情的冷,那冷好似能够冻伤人的灵魂:“百年前,我曾见过一个身负万象脉的丫头,从毫无根基的凡人到筑基,只花了一年。我也不为难你,若是一年内,不借助丹药法宝,你能成功筑基,可见你天资非凡,我便不追究此事——你可敢与我打赌?”
钟离晴挑眉,蓦地勾了勾唇,抬手与她三击掌:“有何不敢?”
为了保住小命,由不得她拒绝。
一年筑基么?
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啊。
那紫袍人见钟离晴应得爽快,点点头,很快便消失在洞府之中,只留下一道传音:“小白猫,一会儿将她送去寒梅峰。”
“哦,好。”少女欢快地应了一声,终于舍得从朱衣女子身边离开,三两步蹦跶到钟离晴身边,笑盈盈地看了看她,正要施法,却教那朱衣女子扯到身边制止了,“咦?”
圆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拉住她的及涯,又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这白衣少女与那朱衣女子,只怕原形都非人类……怪不得看起来有些单纯呢。
傻傻的,还挺可爱。
她默默想道。
钟离晴落落大方地对她一笑,那少女回了一笑,乖乖地背过身去,与那人嘀嘀咕咕地讨论起来——虽说声音压得极低,却教钟离晴听了个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