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器。
“本座的修为,随便布个幻阵,又有谁能看穿?哪用你操心?管好自己。若是在外面被欺负了,就报本座的名字,打不过就回来告诉本座,记得了么?”苑琼霜侧着脸不愿让钟离晴看到自己的面容,只是话里话外的关心却让她不由勾起了嘴角——手中冰凉的面具也好似火热滚烫起来。
“师尊放心,这世上能欺负到徒儿并毫发无损的人,还没出生呢。”钟离晴将面具妥帖收好,朝她笑道。
“狂妄……行了,你去吧。”苑琼霜笑骂一声,而后便拂袖去了里间,不再回头。
钟离晴躬身行了一礼,快要退出内殿时,不经意间抬起头,却正瞥见铜镜中那一闪而过的脸,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倒是不曾料到,师尊竟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半个月后,天华囯以北的小镇子里,一男一女正围坐在镇子里唯一一家茶馆的四方桌边,喝着最粗陋普通的淡茶,低声交谈着。
那女子生得清隽秀雅,如空谷幽兰,十分美丽,而坐在她身边的少年,却更引人注意——这少年生得俊俏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眸似寒星,鼻若悬胆,玉面薄唇,浅笑fēng_liú,不像个武人侠士,倒像个离家游玩的翩翩公子哥。
这俊美无俦的少年,正是钟离晴。
恐怕忍痛割爱将灵器面具赠给钟离晴的苑掌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丫头丝毫没有将自己伪装低调的打算,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易容成了一个相貌绝顶的少年,更是与她自己本来的面相有几分相似,一路上招招摇摇地,不知道引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暗送秋波。
照钟离晴的解释,这样子扮成男装,是为了替师姐挡去狂蜂浪蝶,毕竟两个弱女子行走在外,总是危险,而一男一女,则会好一些。
陆纤柔想了想,倒也接受了她的解释,只是偶尔对她的易容颇有微词——师妹这般的人品相貌,只怕更招人些。
不过她又想:许是小姑娘家爱美爱玩的性子,便也纵着她,心里却是将她当作小妹妹来疼爱的——若是钟离晴知道陆纤柔总是慈爱宠溺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不晓得会是如何得懊恼气馁。
出了崇华,两人一路沿着天华囯境内的浦河向北行去,走走停停了近半个月时间,跟着残留的灵气,一路追查到了浦江镇。
这途中,她们经过了七八个城镇村寨,只听说零零星星地少了许多人,无声无息地,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这不同寻常的失踪案让两人都有不祥的预感,更是加快了追踪的速度。
只是,到了这镇子里,那断断续续的灵气却忽然转浓了,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发射了联系同门专用的信号弹,便在这茶馆里耐心等着其他长老集合。
就在钟离晴闷头喝茶,任由陆纤柔喋喋不休地嘱咐“一会儿长老来了以后定要跟在她后面不许出头”的行动纲要时,却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子大声哭喊着,从街道另一头奔了过来,好像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一边发狂似地跑着,一边还不住呼喝:“救命啊!有妖怪啊!妖怪、妖怪吃人啦……”
跑得狠了,没注意地上的凹凸,被绊得一个趔趄,重重地扑倒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
他没能爬起来,只好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着,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精神一度陷入了奔溃。
钟离晴皱了皱眉头,却见陆纤柔已经站起身,朝着那男子走去,连忙扔下了一块碎银,追了上去。
只见陆纤柔不顾灰尘,蹲在了那男子身前,纤指一点他眉间,打入一道凝神静心的灵气,让他紊乱的神智一正,清醒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终于镇定下来,陆纤柔曼声问道。
“血、血……好多血,妖怪、妖怪杀人了……”被她这么一问,那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又有陷入癫狂的迹象。
陆纤柔正要输入灵力,替他梳理经脉,却见钟离晴从后面越过她,猛地伸出手,拽住那男子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溜了起来,而后另一手掐住他的脖颈,看进他的眼睛里,恶声恶气地呵斥道:“闭嘴!”
“放、放开我……”被她扼住了喉咙,那男子艰难地喘息着,却比方才要冷静不少——或许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若如实回答,我自然放过你。”见他眼神清明,钟离晴松了松指间的力道,却并未放开他,而是继续拽着他的衣领,冷声问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看到了什么,快说!”
“小的是刘家村的猎户,昨日去镇上赶集,把打来的皮子卖了,不料第二日回村里,却、却见到村里人都、都死了!全身的血都被抽走了!”那男子说着便哽咽了起来,眼里有着恐惧,还有这一丝恨意,“小的看到,是一个红衣女妖!是她杀了村民!是她把村里人的血都吸干了……”
钟离晴见他说着又要发起疯,顺势一个手刀将他打晕,轻轻放在了地上,而后给了身边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