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残页收起来,钟离晴估摸着这条甬道里面的机关应该不止一个,她看了看方才自己击中的那个位置,估算了一下距离,又开始用绝螭剑敲敲打打起来——这次是有目的性地击打,效率更高,没几下功夫,果真又让她按到了一块机关石砖。
这次掉出来的却是一面深紫色的锦旗。
说是锦旗也不尽然,旗面是三角的形状,倒更像是用作法令的令旗。
摸不出材质,似锦似缎,却又坚韧无比,试了试用火烤用剑砍,竟然都毫发无伤,仔细看去,正反面都用极细的丝线绣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她虽然看不懂,却也意识到这令旗不是凡品……得空再找机会研究。
将这面令旗收起来,钟离晴像是尝到了甜头,对于这甬道之中的寻宝活动,也更热衷起来。
夭夭见她玩得不亦乐乎,左右闲着无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完这甬道,便也试着发出劲气击打墙面。
可惜她的运气就不如钟离晴了,竟然随手一下便触到了陷阱——
只听哒哒哒一串连响,从两边的石墙缝隙忽然冒出了许多手指粗细的小洞,每个洞口都射出了带着鸣啸的利箭,齐刷刷朝着她所立的方向疾射而来;与此同时,她脚下所立的地面也豁然裂开一道缝隙,而顶上轰然作响,更是压下了尖利的土锥……三方共进,似乎要将她逼入绝境。
她聚起灵气反手打出,想要将那些射来的箭逼回去,一波两波还可以,等到第三波第四波,却显得力不从心了——那些箭源源不断地射来,仿佛是有意识地向着她所在的地方钉去,一簇簇打在她脚边,逼得她不断后退,而那箭尖更是涂抹着强腐蚀的药剂,扎在地面上,融出了一片又一片掌心大小的灼痕,嘶嘶作响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变故猝不及防,即便是夭夭,也一时间乱了方寸。
钟离晴站立的位置刚好与她差了七步,说远不远,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她隔绝开了,在她被箭失袭击,地面洞开时,丝毫没有受到波及。
而她也乐得看夭夭手忙脚乱地应付,看好戏般地抄起手,就这样目送着她在应接不暇之际,无奈地落进了豁开的缝隙中。
她甚至有些恶毒地想:最好是就这样摔死了,一了百了,她也就不追究那些恩怨了……
耳边只剩下箭簇击落地面叮叮咚咚的清响,等了许久却不曾听见期望的惨呼抑或是求救,钟离晴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转身踏出了一步,打算找路离开这里,趁机摆脱那妖女。
不料才刚踏出第二步,便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好似被人猛地攥住了心脏,痛得无法呼吸。钟离晴不信邪似地又往前踏了一步,那痛楚一下子又放大了数倍,疼得她捂住了胸口,再无力行动,缓缓地坐倒在地上。
惊疑不定地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狼藉的地面和那黑漆漆的豁口,挣扎了片刻,似乎越是往前便越是痛苦——难道真的如那妖女所说,是血咒发作了?
暗恨不已,却实在受不了那生不如死的绞痛,只好咬牙提起一股灵力,在丹田内运转,而后迅速跃进了那豁开的缝隙中。
这豁口倒是不深,也就丈许的高度便落了地,稳了稳身子,钟离晴喘了几口气,抬头一看,却是如上层一般无二的甬道,只是两边墙上竟点着油灯,有微弱的光照着整条甬道,比起上一层的阴森,却更诡异莫测。
来到这一层之后,心口的疼痛顿时好上不少,却只是勉强能够行动的程度,钟离晴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去,终于在拐角处看到盘膝坐着,一脸悠然自得的夭夭。
见她这样狼狈,对方无奈地笑了笑,却马上起身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带着她靠坐在墙角——才触碰到夭夭的指尖,钟离晴便觉得那莫名其妙的心绞痛顷刻间消失了,就像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负面状态顿时治好了。
“傻姑娘,都说了你不能离开我十丈以外……看看,疼了吧?”说着,作势要替她揉胸口,却被钟离晴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夭夭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却也不再坚持,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状若体贴地替她顺着呼吸。
——啧,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是谁害的?
钟离晴并不领情,冷冷地扫了一眼她幸灾乐祸的笑,压了压怒火,嘴角一勾,反唇相讥道:“呵,我也没想到,夭夭姑娘的运气这般好,随随便便就能触到机关陷阱——我正愣神,视线里却已经不见你的身影了呢。”
言下之意,却是责怪对方运气差,碰到了陷阱。
见对方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好似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钟离晴更是口不择言道,“毕竟,在我的家乡有一个说法,人的气运和品性,是挂钩的呢。”
“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听她明里暗里的挤兑嘲讽,夭夭也不生气,又越过她看了几眼两边的石墙和地面,忽然话锋一转,笑着问道。
“什么?”钟离晴一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转过身去,别说是闻,视线所及便是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地上更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划痕,可见这里曾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