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陆总,您要休假?”确认道。
“有什么问题么?”陆应如微微抬眼,反问道。
“没有。”迅速将陆总年后要休假一事记录下来。他记录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陆应如上一次的话,陆应如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工作的,可是不知为何却从不休假,而且总能将工作做到无可摘指。
“有问题就问。”陆应如。
低下头:“不算工作上的问题。”
陆应如站起来,说:“今晚我住在这里,不用送我回去。”她惯于工作到深夜,多处办公室设计之初就都备了套间,所需物品一应俱全,“你现在下班了。”
斟酌了半天语句,还是觉得不该问,于是便低声说:“陆总,那我先走了。”
陆应如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回到酒店的钟关白点开了那封邮件。
附件大得吓人,比他在网上搜到过的结果都要详细得多,他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打算先粗略浏览一遍这位陆先生的生平。
当划到某一页的某一行字时,钟关白突然坐了起来。
r 62 【《t 】
这座方型的建筑落在中央公园的内部,四周被如同护城河般的树海包围着。若从城市顶空向下俯瞰,树海的一侧有练太极剑的老人、带着孩子散步的夫妻、写生的艺术生,还有各色男女聚集的相亲角;而树海的另一侧全然是寂静的。
此时树海外围的某张长椅上坐着一个正在沉静地阅读报纸、身上似乎带着古典时期贵族气息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梳在脑后,有两缕微卷的垂在额头边,穿一套订做的西装,羊毛大衣松松地搭在肩上,粗粗一眼扫过去,全身上下不过极简的黑白两色,只有一根别在白衬衣两边领子上的领针是通体金色的。领针下方垂着两缕细链,下方那缕上坠着一朵骚包得刚刚好的浅蓝色五瓣花,如果走得足够近,便能看见那朵花中央镌了两个大写字母:lu。
“咳咳咳——”钟关白看了一眼手表,毫无气质可言地把报纸一扔,赶紧裹上大衣,“姑娘,您这人物速写也太久了,大冬天的冻死我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剩下的您就自行发挥想象力吧。”最后还回头朝人家眨了眨眼,“记得胸肌可以再大一点。”
钟关白理了理领口,大步朝那片树海走去。
他自然不是来给人家做模特的,只是来之前考虑了路上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所以预留了足够的时间,没想到一切非常顺利,连红灯都没有碰到一个。提早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钟先生先是在中央公园指导一群小朋友玩了两把飞盘,又抱着助人为乐的心情供一位大学生画了一幅(准确地说是大半幅)人物速写,这才将多余的时间与即将见爱人家长的紧张情绪一并消磨掉。
当钟关白走到那片树海内外侧的交界处时,便感觉到了不同,比起他来时的那片喧嚣尘世,前方的世界安静得像是假的。
安静,本身就是一种门槛,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这种刻意的人造完美让钟关白踏进的第一步就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门童微笑道。
其实这地方并不需要什么会员卡,记得每一位会员的脸是门童最基本的要求,这是“请勿入内”的同义句,因为钟关白的脸不在他的记忆范围内。
钟关白不算远离这类地方太久,很明白怎么回事:“陆怀川先生约我在这里见面,我姓钟。”
门童的微笑不变:“抱歉,我们没有收到陆先生的通知。”
钟关白一听就知道陆早秋的父亲在暗示,他们之间的门第差距足以让见面都成为一道无法跨过的坎,哪怕他们此时在地理位置上相距可能根本不到五百米。
“我打个电话。”钟关白说。
门童微笑不说话。
钟关白料想现在报陆应如或陆早秋的名字肯定没用,他也没有打电话给陆怀川,而是直接打给了贺玉楼。
贺玉楼接了电话便问是不是找温月安,他们正在画杯子,“月安嫌我画的月亮不够大,说要我再画一只”,钟关白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贺玉楼的心情有多好,也跟着高兴起来,贺玉楼开了免提,钟关白忙问这几天温月安身体好不好,听了温月安的一个“好”字他便放心地开始吹嘘自己最近练琴有多刻苦作曲有多认真,温月安才夸了一句,他就翘着尾巴说自己现在特别想喝某个会所的茶,“那里的茶最像老师从前给我泡的,别家的茶没有这个味道”,最后委屈地告状:可是门童偏不放他进去。
温月安是看着钟关白长大的,一听就知道那话里十分至少有七分是鬼扯,可是钟关白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了,想来必有缘由,他也不多问,只看向贺玉楼。
贺玉楼故意不咸不淡地对电话那头的钟关白说:“想喝月安泡的茶,自己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