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却突然变了,可亲的脸色阴沉下来,怒气冲冲道:“你这姑娘瞧着便是个娇生惯养的,嫌弃老身这里没有好茶好水招待你了。”
宋云萱一时错愕,讷讷道:“对不起婆婆,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那老人已经絮絮叨叨地拎着茶壶转身往别桌去了。
裴澈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他将自己的茶碗推到宋云萱面前:“渴了就先喝这个。”
“阿澈,我......”宋云萱有些不安,正想解释几句,目光落在老妇人的满头银发上,眸光轻轻一闪,她抿唇笑了,心安理得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轻笑道:“我过去一下。”
裴澈颔首。
宋云萱捧着茶碗跟到那老妇人身后,老妇人正给邻桌的一名客人斟茶,那客人是名举止十分娴静的女子,她右手正捏着一枚银针,左手正将一根金色的绣线绕在手指上,女子膝上放着件衣裳,桌上放着一只笸箩,笸箩中放着七彩斑斓的绣线和各式花样繁复的碎布。
那女子低着头似乎正在勉力将金线穿进针孔之中,只是总是穿不进去,她头也不抬地道:“涂婆婆,您能帮我穿一下针么?”
“梅姑娘说笑了,老身老眼昏花的哪里能帮你穿针引线呢?”老妇人摇摇头拎着快要空的茶壶走回了灶台边。
那女子没多说,她将金线的一端放在唇边抿了抿,将濡湿的线头穿进针孔,这一次还是没能穿进去,她不由轻轻一叹。
宋云萱道:“这位姐姐,我帮你吧。”
女子抬眸朝她嫣然一笑:“好啊。”
那笑靥极美,扑面而来的明媚如暖阳破冰,宋云萱一怔,这张脸她之前还见过。
两个人长相能相像至此应该是亲姐妹了吧。
她将金线穿过银针递给那女子,那银针虽然细小可也看到针身上雕刻着细腻的梅花图案。
女子纤长的手指将针线接过又朝她浅浅一笑,宛若水一般温柔,那盈盈目光从长睫中轻轻探出,若有深意地打量着她,有礼道:“多谢这位妹妹了。”
宋云萱脸一红,摇头轻声道:“没什么的。”
她起身走到灶台边对那老妇人道:“涂婆婆,我能再要一碗茶么?”
老人正拎着一双长筷子在锅中煎着什么,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混在油香中飘逸而出,闻言,她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倒吧。”
宋云萱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正要走,老人枯树般的手将一只小碟子递了过来,碟子上摆了六块刚刚煎好的小饼,饼上的油渍尚且没有沥干正发出轻轻的“滋滋”声,饼上的香气与那锅中的香气一样。
“这是甜瓜饼,拿去吃吧。”老人转过身去又在灶台忙活了。
宋云萱笑着点点头,端着碟子走到裴澈桌边时,却见另一桌上有一面色阴沉,眉眼桀骜的青年正低头喝着茶,他旁边坐了个年轻妇人,妇人怀里抱了个襁褓正垂首嘤嘤抽泣。
不知为何那青年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阴沉的脸上出现一丝古怪的微笑。
宋云萱只觉他笑容莫名,偏过目光不再看她,那青年身形极快地出现在她面前,手突然抓住盛着甜瓜饼的碟子道:“这是给我们的么?”
宋云萱一抽手,后退道:“不是。”
青年也没有多纠缠,返身又回到那桌边坐下了。
宋云萱只觉哪里有些微妙地不对,她走到桌边坐下对裴澈道:“这是那位涂婆婆给我们的。”
裴澈目光落在那碟甜瓜饼上,神色不由一顿,正要将筷子拣起一块甜瓜饼来吃,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按住他的手劝道:“夫君,你等这饼凉一些再吃吧?”
“夫夫夫夫君?”宋云萱大吃一惊。
裴澈倒是不动声色,只是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着那抱着襁褓的女子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
那女子睁着一双妙目深情凝望着他,声泪俱下地道:“夫君,妾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怎能这般狠心抛下我跟孩子,和这个小妖精在一处?”
女子双目通红,手颤颤着抬起指着宋云萱。
宋云萱再度大吃一惊,盯着那女子的脸看了半晌,忽然明白了什么,悄悄掩唇偷笑了起来。
女子不理会她,伸手迷恋般地抚摸上裴澈的俊脸:“夫君,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裴澈竟一反常态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将甜瓜饼推到她面前,道:“那辛苦你了,这饼你吃一些吧。”
女子脸色一僵,讪笑:“不了,不了,我不吃了,夫君,还是你吃吧。”
裴澈冷冷扫了她一眼,女子心虚地偏过头。
宋云萱望着那盘甜瓜饼,忽觉出方才地那一丝微妙的不对劲,她将碟子端起来轻轻闻了闻,道:“熄竹叶、狼蛛毒液、白银花、□□......这个饼不能吃,里面被人下了毒。”
“果然如此。”裴澈一挑眉,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又失败了。”
宋云萱转首看去就见方才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