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远去。
秦宽不由得皱眉,轻轻叹息,身旁戴眼镜的白大褂道:“秦宽,你怎么不开口说明来意?”
“怎么说?说我们医药研究部想要抽取润生的血做实验?几年前,他们师徒两人都主动提供过血液,和普通人的血并无不同。何况你也看到了,军方亲近他,很多高层巴不得把他里里外外护起来。我开不了口。”
“只要一点点也行啊,我就不相信其他高层对他不感兴趣。”
“你们别小看了润生,他既然敢有恃无恐地独来独往,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三年前他就像孤傲的独狼,如今更厉害,更别想拿他如何。游部长才是最聪明的人,追随他的孩子们都有福。”秦宽语气有些激动,眼神复杂。
“你和他是青梅竹马,关系匪浅,不试试怎么知道?”
“青梅竹马?”秦宽失声,怪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从他对着云润生开枪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结束了。哪怕如今他想挽回,也知云润生不是随意揉捏的性子。从前的事,的确是他有错。何况时隔三年,再次归来的云润生,瞧着比三年前精气神充沛,更显得沉稳,感觉却更加遥远了。
以前的云润生,无论何时遇到他秦宽,眼神中多多少少总会带着一点儿难以掩饰地愧疚和恍然。杀死他的父母,杀死自己的父母,云润生觉得对他有愧,其实也是对自己的折磨和愧疚。杀死父母,始终是云润生的心结,他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没想到消失了三年,云润生的心结……似乎已经解了。
这三年的云润生,发生了什么?
秦宽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疲惫地摆了摆头。活着已经如此艰难,还想这些私人小事何用?
看着秦宽似乎颓然的快步离开,几个同事都有些奇怪和犯难,一人叹道:“秦宽和云润生到底是不是青梅竹马?”
“以前听说是啊,两家是邻居世交关系特别好。要不是世道乱了,听说都有意联姻。”
“云润生怎么好像一点不想理人?”
“很正常,几年前秦宽对着人脑袋崩了一枪,多亏云润生身手好,子弹擦着眼角过了。”
“……我去,还有这事?”
“嗯,云润生杀了秦宽的父母,他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
“丧尸吧?呵呵,这也能算上?如果人人都想为亲朋好友报仇,大家都该去死一死。”
“这么一说秦宽真矫情,既然把别人当仇人,后来传出来云润生死了,他又假惺惺地嚎个什么?”
“还不是看人厉害,没看到游部长一口一个‘云先生’,啧啧,不就是一个队长而已……”
“你没见识过就别瞎哔哔,他确实不止是一个‘队长’……”
基地里的高层,几乎还是云润生认识的一批老熟人。从前便极为看重云润生,如今更是尊敬有加。云润生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自己‘死’后,跟随他的那些孩子过的不错,起码都坚持地活了下来。
“云先生,你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游部长试探地问,毕竟这是方外之人,人家有本事在末日里不依赖人群自给自足。
云润生摇头,“短时间内不会。以后就算离开,也会提前知会。”他倒是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回到黄粱身边,若家乡需要他的帮助,他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愿意答应,前提是,黄粱最好在身边。
“那我想让你恢复原职,你看行不行?”
云润生微笑点头,他前生一直是个特立独行地队长,队员都是自己挑选,上面分派任务他就做,多余的束缚几乎没有,不该自己队伍干的事儿他也一概不参合。
游部长欣喜不已,忙吩咐副手去联络外出执行任务的少年队伍。
“云先生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出事……你消失后,你的队员不相信你牺牲了,根本不接受别的队长,也不肯服从管教分派到别人的队伍。我看他们都是可造之材,贸然分散了可能不大好,就跟上级请示,给他们自由空间,让他们自己发展。他们也是争气,一个个越来越棒,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格外独立强大,训练起来比谁都拼,出去团结一致,从来都不会隔阂分歧,他们一支队伍能顶普通的两个队伍。”
云润生亦是与有荣焉,真算起来,那些孩子都算他的徒弟,虽然不能修炼,但拳脚功夫,杀人功夫,都是他一招一式亲自传授。他在时,有些孩子多少会依赖他,当他不在了,才是他们彻底成长的时候。
“他们都是很坚强的小孩。就算没有我,一样会自立自强。”云润生感慨。
游部长失笑:“云先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啊。还是你教导得好。”
第二天下午,云润生终于见到了他唯一牵挂的队员们,三年没见,少年少女们都长大成熟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一个个眼神坚毅而又狠厉,挚诚而又防备,依然是他熟悉的那些人。一个没少,真好。
回来这么多日,云润生第一次感到真正的高兴。
“云、云……!”
“云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