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搁下手里的棋子,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两下,蹙眉看向正坐在一旁双眼发直呼吸急促的小奴隶,沉声道,“安静。”
董慈正沉浸在幻想的河流里不可自拔,澎湃的激情和崇拜正汹涌奔腾着,陡然被人横插一脚,那股豪情壮志立马被噎住了喉咙,戛然而止,董慈眼前一清,被迫从云端掉回了现实,憋气道,“我根本就没说话。”
我这个字在这个年代,不是谁都可以说的,董慈话出口就想抽自己两嘴巴,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口气。
赵政乐了,有些啼笑皆非,伸手往这面色忽青忽白的小奴隶脑袋上点了点,道,“这里,这里太吵了,安静些。”
可疑古怪,举止异常,身份造假,满口都是谎话,来历不明,目的不明。
说话行事尤其不像一个八岁小童。
既然目的不明,可暂且放一放。
赵政眼里的笑意褪去,复又重新执起了棋子,落子成定局。
董慈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正被掂量着,她被男神修长有力的手指戳了戳脑门,脑海里就飘过了一行字。
我与男神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上小学的时候组织去公园玩儿,回家写了一篇叙事文:我热爱大自然。
上中学的时候参观烈士陵园,回家写了一篇散文:我热爱党和人民。
上大学的时候观看了白求恩传,回宿舍写了一篇观后感:我热爱我的职业。
说到底她也是公职人员,搞不好回去之后,组织当真会让她写一份专题报告,题目难道要叫我热爱秦始皇么?
神啊,她这究竟在想些什么。
董慈猛地打了个寒颤,心说情况不妙,她要赶快逃到齐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这三四年她都没怎么跟人正常交流过,再这么下去,她非得变成神经病不可,看看她这都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