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来了,就见她一面吧,不过只是远远的见一面就行了。我在酒店
的大堂耐心的等待着。往来巡视的保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的
我,如果不是我身穿的警服,我想他们早就过来干涉了。
等不起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仍不见筱灵出来,学校里还有很多事,不能
再这样耽搁了。怎么办,我想了想,站起来走向服务台,高挑美丽的服务员职业
性的微笑,先生,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我问她,小姐,我可以给2720房间
的客人留个条子吗?服务员说,当然可以,您请稍等。说着从服务台下取出一张
信笺纸和笔递给我,先生,请。拿着笔我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
了,就写当年在年轻人中流行的那段诗吧,我在信笺纸上龙飞凤舞的迅速写下了
汪国真的‘如果’,「如果/不曾相逢/心绪/也许/不会如此沉重/如果/真的失之
交臂/恐怕/一生不得轻松 」落款上写下‘给楼兰女孩’,审视着 这比医学院专
业培训的草书还要难以辨认的字迹,我淡淡的笑了,筱灵,当年的‘楼兰女孩’
,今日的香港富商,愿你幸福。我将信笺纸交给服务员,请你交给2720房间的汪
林筱灵女士,谢谢!
迈步走出富丽堂皇的华天大酒店,感觉宛如走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也
走出了心底一个桎梏了很久的天地。在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晚里,我的心情前所未
有的轻松愉悦。
这夜,我睡得很香很踏实,在梦里,我迎娶了美丽的新娘,那是个锣鼓鞭炮
声喧天的古老婚礼,我的新娘坐着红红的大花轿被抬进了北方的那种小院子,在
人们的赞叹溢美中我们拜过高堂,携手走进洞房。红红的喜烛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当我挑开新娘头上的红巾时,娇媚万状羞人嗒嗒的露出了她明艳靓丽的容颜,
却不是鲁丽,也不是筱灵或者李晓芳,温馨甜美的洞房里,我的新娘竟是鸽子。
(十一)
盛情难却,几位考试时抄我试卷的年纪较大的同学执意将我的硬卧车票换成
软卧票,说是在软卧包厢里刚好可以开一桌牌。收拾了行李,我象是在逃避似的
提前出发了。经过校园时正是夕阳西下满天晚霞的时候,年轻的大学生们青春勃
发的气息充盈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看着他们充满活力的身影,我不禁有些黯然神
伤。
匆匆来到火车站,离开车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候车室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
人,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心情说不出的空虚难过。长沙,这美丽的名城。对于它
来说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虽然差点在这里有一段美丽的邂逅或者说是重逢,但
也仅仅只是在我一个人的心里掀起滔天的波澜,我的情感是天崩地裂也好,是海
枯石烂也好,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知道。处身城市最繁华最喧闹的五一大
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银幕上的背景让我更觉得寂寞孤独,这不是属于我的城
市。只有此刻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想着即将回到那熟悉的家乡才感到丝丝的
温暖--不知不觉中生活了几年的那座美丽的湘西南小城在我心里已如同家乡般
亲切。
火车站的大钟发出了悠扬的报时声,我的手机也在同时响起。我看着来电显
示的号码,是个陌生的长沙手机号码。会是谁呢?此时此刻长沙还会有什么人记
得我,苦笑了一下,我的手指按上了拒接的按钮。只沉默了几秒钟,手机又顽强
的鸣叫起来,我无奈的打开电话,‘喂,哪位?’我懒懒的说。‘你好,是张xx
吗?我是鸽子’。听筒里传来了鸽子那温婉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你好,
鸽子’。不知为什么,在即将离开长沙的这个时刻,听到鸽子清脆的普通话,竟
是那样的熟悉亲切。鸽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动听:‘你在哪?’我说:‘我在火
车站,待会上火车回家。’说到回家,不知怎么,我的声音仿佛有些颤抖。‘你
今天就回去?你见到筱灵了?’鸽子似乎有些惊讶。我苦笑着说:‘没有,我没
有去见筱灵。’鸽子沉默了一会,语气里带着些不满说:‘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
,偷偷摸摸的走啊,不当我是朋友了?’我忙解释说:‘没有,同学给我买的票
,比较急,所以我准备回去后再给你打电话的。’鸽子问:‘你坐哪趟车?’我
掏出车票看看,‘广州到张家界的特快。’‘噢,晚上十点的车,’鸽子看来非
常熟悉列车时刻,‘这样吧,上次在你那,你请我吃火锅,现在你在长沙,就让
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我也请你吃火锅。’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太客气了,鸽子
,我待会吃个盒饭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了。’鸽子笑着说:‘不麻烦的,就这
么说定了,二十分钟后你在候车室大门口等我。’说完不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我心里充满了洋洋的暖意。不管怎么说,人在他乡,有
个美丽的女子关心你,这种感觉真好。
我给买了一个车厢软卧票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可能会晚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