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贝丽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道:“你真可爱。”
简缘眨眨眼睛。
这时尤贝丽又道:“那个女人是淮舟的生母,当年未婚先孕,怀他时才十九岁,可惜最後她和淮舟的爸爸没有结果。”
虽然她没有说明白,但已足够简缘脑补出一个渣男与少女的nuè_liàn故事。
“在淮舟还小的时候,他妈妈对他很不好,这件事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使得他小小年纪性格就特别阴沉。”
简缘垂下眼睫。
想到穆淮舟对那女人说“你差点弄死我”、“当时不是要一口一声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不要污辱母亲这个词”时,她突然觉得心情莫名沉重。
尤贝丽笑了下,“他在十岁时被父亲接回家里,由他的继母……也就是现在的穆夫人照顾,後来在穆夫人的影响下,性子才缓缓转变,变得比以前阳光多了。”
“可惜後来发生了一起意外……穆夫人的体质难以受孕,後来好不容易怀孕,可孩子最後却流掉了,淮舟一直觉得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错。”
简缘愣了愣:“为什麽?”
尤贝丽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次淮舟爬到树上玩,却不小心从上头掉下来,穆夫人急忙跑去接住他,然後就……”
简缘沉默,一会後才问:“你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
尤贝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淮舟是个心里有很多创伤的人,也因为那些创伤,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倒还好,可一提到某些事时,反应就会特别激烈……”
想起他那阴沉的眼神,简缘不由自主地道:“双重人格?”
“他并不是典型的双重人格,事实上,我也想搞清楚他的心理状态究竟是如何,希望能帮助他。”
简缘点点头,几秒後突然问:“薛凯莉学姐和穆学长有什麽纠葛吗?”
尤贝丽想了想:“kelly小时候还挺喜欢淮舟的,只是淮舟不喜欢她……你也知道kelly的个性,有点唯我独尊,因为淮舟不喜欢她,她就觉得生气,常常故意惹怒他,有次拿穆夫人的事激他时,被他推下水池了……从此以後两个人就愈加不对盘。”
简缘闻言抽了抽嘴角,原来薛凯莉就是个大写的傲娇。
不只傲娇,还特麽喜欢找虐。
这时尤贝丽又道:“总之,不管kelly和你说过什麽,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他。”
简缘看着她恳切的目光,忍不住道:“贝丽姐,你很喜欢穆学长吗?”
尤贝丽愣了下,沉默几秒後才苦笑道:“他不喜欢我。
简缘看着她带着苦涩的笑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穆淮舟对她说的话。
那时她对他说,她想要的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杂质,只因为单纯爱着对方而在一起的那种感情。
他说:“简缘,这世上没有那种纯粹的感情。”
那是一种十分笃定而认真的语气。
可究竟是真的没有,亦或只是他没有遇到?
又或者……
是他给不起,也承受不了。
……
穆淮舟此时正站在床边一角,只见躺在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肌肤透明得彷佛随时会消失。
医生已经来过了,表示没有大碍,只要好好静养就行。
“那次流产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导致她比别人体弱,也格外怕寒,在现今这种天气下要多注意。”
送走了医生後,穆淮舟回在床边看着女子毫无血色的脸庞,脆弱单薄的模样,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绞住,难受得很。
莫大的自责感如潮水般漫上来,很快地就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
他又沉默地站了许久,才缓步回到房里。
房内依旧没有开灯,连窗簾都严密地拉上了,整个房间漆暗无光,宛若一个独立而幽冷的黑暗空间。
他在床角缓缓地坐了下来,狭长邪肆的双眼此时无神地盯着脚下的地毯,整个人就像是个没了灵魂的木偶。
脑里如同播放电影似地掠过许多画面,当小时候的他从树上掉下来时,一道带着惊恐与焦急的声音倏然喊道:“淮舟!”
身子坠落的失重传来,可最後他却没有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而是落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那一刻周遭爆出惊叫声,许多人朝他们围了过来,而他抬头却看见一张柔美的脸面色苍白,唇边却带着庆幸的笑,对他说:“幸好你没事。”
那时,身旁有人在喊:“夫人,您……”
当他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时,他瞧见腥红的鲜血不断地从她腿间涌出来,最後染红了她的裙子。
那道血光也映红了他的眼,彻底印在他的脑海里。
从此以後,每当想起这件事,一股类似于神经抽痛的强烈痛感也会随之而起,再也挥之不去。
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