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个大夜,得意思意思了吧?”荆寻转头问舒月凉,“甲方爸爸们到了现场,好歹要给点表示的呀。”
“懂,宵夜我请了。”
后期部门传出一阵欢呼,七嘴八舌地要吃这个吃那个。
荆寻补上一句:“谁来统计一下,挑贵的点!”见闵竟举手,又说:“闵竟喜欢那个牌子的三明治是吧?来它十个。”
“寻哥,我是说我来统计,我爱吃也不能吃十个呀……”状似不满地嗔怪里面,却包含了更多欢喜——他连我爱吃什么都记得呢!
闵竟觉得自己的用心没有白费。她总是在保洁阿姨之前打扫他的办公室,清理他的烟灰缸,帮他把挂在衣架上的替换衣物送去干洗;所以她同样记得他爱喝的咖啡的口味,记得抽什么牌子的烟,记得他爱看的那几本书,记得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记得他爱穿什么牌子的衬衫,记得他常系的那几条领带。
她为他们梦想中的家庭做好了无数准备,比如毫不重复又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比如婴儿室里布局和装修;比如老公每天应酬的西装衬衫和外套——甚至如果他身上出现陌生的香水味该如何柔软又不失体面的应对。
似乎她迈入婚姻所准备的一切都找到了目标,那就是成为荆寻的妻子。
闵竟不相信爱胜过婚姻,但她相信自己深爱着荆寻,如果这都不能证明自己的爱,那她简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称之为爱了。
荆寻爱她吗?
她觉得即使还不是,那也很快就成为爱。她坚信他给过她的眼神和话语中,无不表达着她在他眼中的特别,这是其他所有人都不曾有过的殊荣。
把项目最后了一次,结束后舒月凉闲着跟高小林聊天:“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合作,阿寻特别舍不得你。”以前在天佐的时候就经常有合作往来,再加上荆寻这层关系,俩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舍不得也得舍得,再说了,”高小林指尖夹着一根烟,跟她老板传递了一个语重心长的眼神:“人生不就是取舍的过程吗?对吧老板。”
“突然哲学。”舒月凉笑着说,“但我支持你,有机会有条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要放过。”
荆寻在一边“天呢”:“听不下去了,一个已经离开我的人鼓吹另一个人离开我。”扔下她俩在会议室,自己上楼找胡阅颜去了。
“我还真佩服你的勇气,换我我做不到。”
“单身带着孩子又做到了管理层的女人,这么说我可招架不住啊。我们家俩人有猫狗没孩子,谁先死谁先埋,没有后顾之忧。”
舒月凉大学一毕业就跟荆寻结婚,然后马上有了孩子,直到女儿断奶才开始工作,比一般人晚了两三年进入职场。离婚的时候星忆也不过四岁多,还在上幼儿园。有多少次是在星忆的小床边上完成的工作,有多少个夜晚是靠红牛与黑咖啡支撑到黎明,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难,感觉好像一眨眼她就这么大了。”现在回头想起往事,舒月凉并不觉得艰难,更多的是怀念。
高小林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看了一眼楼上:“一个人这么辛苦,后悔过吗?”
“后悔是这世上最没用却最有毒的情感。”舒月凉说,“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选择后悔。”
不顾父母反对跟荆寻在一起,又不顾他们的反对跟荆寻分开;不顾荆寻的反对执意找工作还是7x24小时的传媒行业,又不顾女儿的依恋为了争夺职位去外派半年。
舒月凉这前半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别人认为她一定会后悔的选择。
“所以你能理解我。”高小林与她默契地一笑。
两个在若干个人生节点上都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的女人,拥有的却是同样的义无反顾。
再有两天就实拍,舒星忆已经开始棚内彩排吊威压,十一点左右才收工回家,经常困得在荆寻车后座里就睡着了。
“宝贝儿到家了,上楼睡去。”舒月凉把女儿拍醒,下车前又跟荆寻确认了几句工作的事。舒星忆没等她,自己睡眼惺忪地往楼上走。
看着女儿走进单元门,荆寻叫住了马上要下车的前妻:“月凉。”
“嗯?”
“你——”荆寻似乎在犹豫,但还是问了:“后悔过跟我结婚吗?”
舒月凉看着他好奇地笑:“今天小林问我后悔离婚吗,你又来问我后悔结婚吗,怎么了这是。”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以前怎么不见你问?”
荆寻想了想,孩子气似的回答:“以前不敢呗。”
“那你现在敢了?”
荆寻不做声。
也许女人都敏感,但他的前妻一定是女人里面更加敏感的。
“阿寻,你明明可以再爱上一个人的。”舒月凉答非所问,只是加重了“明明可以”几个字。
“我当然可以啊,我只是没碰上——”荆寻后半句想说“只是没碰上你这样出色的”,然而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