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南橘嘴角上吻了一下。
“答应我,一定要坚持,好不好?”
他的声音颤的厉害,在北风里飘飘忽忽,听不真切。
盛南橘却能够通过这样的声音,切实的感受到蒋璃心底的恐惧。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在蒋璃唇角亲了一下:“你也要加油啊。带我离开这里。”
蒋璃不敢再看盛南橘的眼睛,他颤抖着重新帮她戴上口罩,帮助她在雪橇上躺好,在她脖子底下垫好背包,然后又一次拖着她启程。
夜色愈浓,呼啸的北风愈烈,蒋璃没有口罩,只带着一个防风镜,他们行走的方向还逆着风,他已经完全无法开口说话。
就连任劳任怨的搜救犬都几次累的停下了脚步。
蒋璃拼尽了全力,可还是越走越慢,冻透了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他急的眼底赤红,牙龈都咬出了血。
雪橇做的很简易,走一段路就要停下重新扎紧,蒋璃第三次停下休整时,盛南橘已经彻底陷入了昏睡,任蒋璃怎么叫也叫不醒。
保温杯里的水已经快要没有温度,蒋璃自己喝了一下口,余下的都一点点的用嘴喂给了盛南橘。
好在她虽然昏迷,身体也因为发烧而发烫,但至少她的呼吸还是平稳的。
蒋璃用力的帮她搓了搓冻僵了的手脚关节,然后继续上路。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将盛南橘从雪橇上抱了下来。
盛南橘已经没有意识,蒋璃只好在雪地上铺上绳索,将她放在绳索上,再自己躺下去,把绳索在自己身上绑紧。
然后就这么背着盛南橘站了起来。
他要开始向上爬了。
雪地摩托停的位置离这里已经不远,可惜最后的这段路程是向上的。
尽管蒋璃穿着防滑鞋,带着防滑手套,但在雪山上迎着风雪朝上爬,实在是艰难又危险。
雪下得太久,积雪已经快要淹没他的膝盖,山石全部被皑皑白雪覆盖,远远看过去平滑如镜,蒋璃不仅无处使力,更重要的是看不清脚下踩着的究竟是什么,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一脚踩滑跌落山崖。
盛南橘虽然并不重,但人在昏迷中会变得格外沉,再加上蒋璃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爬上山坡的这短短一点路程,蒋璃四肢并用,每一步都爬的相当吃力。
甚至中途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不受控制,蒋璃的喘息声已经宛如风箱,口腔里满是铁锈味儿,多累的训练都没有让他像今天这样体力透支。
全靠一点点意志力在支撑。
蒋璃趴在雪地里喘息,想要缓一口气,微微侧过头去,看了看垂在自己肩侧的盛南橘那裹在帽子里小小的脑袋。
她的睫毛和眉毛都已经结满了霜,蒋璃满心的酸涩,凑过去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
可惜他的嘴唇也已经被冻的冰冷发紫,吻上去毫无作用。
蒋璃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在盛南橘的睫毛上舔了一下。
沁凉的霜雪霎时融化,盛南橘眼皮轻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的眼珠在眼皮里滚动了一下。
蒋璃激动不已,瞬间又有了力气,他低吼一声,猛地向上跃起,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当蒋璃终于背着盛南橘找到了那辆被救援队留下的山地摩托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层金边。
雪山的日出壮丽而华美,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倾泻下来,被遍地晶莹的白雪反射出炫目的光华,宛如金龙破空,又如仙灵降世,美的令人心悸。
然而骑着雪地摩托穿梭在山间的蒋璃却无心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盛南橘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蒋璃不断的加速,感觉自己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在下沉。
在病房门口听见医生宣布母亲已经死亡的情景,在巷子口看见满身是血的父亲被抬上救护车的场景,在医院看着奶奶确诊癌症时的场景……
这些一生都难以磨灭的痛苦画面,走马灯一般在蒋璃脑海中循环播放。
十八年的人生,于蒋璃来说,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所有珍贵的,无法复制的美好,无论是在他不懂该如何努力的小时候,还是在他已经十分努力想要抓住所剩无几的一切的现在,都还是无可避免的在从他的手中流失。
蒋璃想起失去父母之后,同学们对他的嘲讽……
丧门星。
他过去不信命,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向命运屈服。
如果他没有看见盛南橘的比赛,如果他在挑选新搭档的时候没有接受盛南橘,那她就不会来双人队。
不来双人队,她就不会遇到乔珊两姐妹,也就不会跌下雪山……
如果盛南橘就这样没了……
蒋璃想到这里,心脏仿佛被万千冰锥刺穿。
如果盛南橘就这样没了……
蒋璃想起最后看见父亲时他的样子。
他浑身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