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近身陆延晟就转过身来,朝纪宁丢了一物,纪宁右手一伸便接住了,入手温润,手指一捏形状便神色一滞,很快就东西握紧不让旁人瞧见,低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陆延晟居然把虎符丢给自己了?!
没错,纪宁现在手里握着的,正是属于陆延晟的一半虎符,另外一半在皇上那里。
陆延晟仍旧抬头看天,今日晴空万里,天穹湛蓝,云卷云舒。看了一会,忽而回头看着纪宁,展颜一笑,道:“这样的天最适合送人上路了,对吗?”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纪宁却一瞬间懂了。
沉默看着陆延晟,良久后,缓缓道:“值得么?”
陆延晟无所谓耸肩,挑眉笑,“值不值得都得这样做。”抬着下颚指了指纪宁的右手,“那就是我给皇上的交代了。”
说罢,转身,大步向宫外走去,身影依旧洒脱又唯我。
…………
“王爷,王爷,您不能强闯这……”
“厄……砰!”
话没落就被陆延晟掐着脖子丢了出去,身后的陆家亲兵们牢牢堵住了身后的官兵。阴暗幽深的甬道,两旁全是牢房,陆延晟一路疾走,来一个打一个,一刻钟以后,停在一间牢房门前。门前的守卫已经被打晕,陆延晟懒得在他们身上寻钥匙,直接用刀劈开了铁锁,推门入内。
光线昏暗,只一扇巴掌大小的窗隐隐透了光进来,枯草满室,连一间床榻都没有。
角落阴影处睡了一人,囚衣已发黑,头发杂乱更胜枯草,他是醒着的,可是他没有起来,就这么躺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陆延晟,头发散落两颊,将他瘦得凹进去的脸颊给挡住了,只一双眸子,还能看出昔年模样。
正是前太子,古永泽。
陆延晟静静看着他,后面的喧闹都被丢在了一边,只看他。
昔年回忆浮上心头。
两人几乎是一同长大的,不是兄弟更甚兄弟。只是往日的美好还没浮上心头,就被后面的恶事给覆盖了,也不知道是谁变了,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也许是怪自己只忠于皇上,也许怪他被权利熏了心。
知道皇上遗诏不是他,竟起兵造/反。
最后两人在金銮殿前兵戎相见。
是自己亲手将他拿下的。
深呼吸了一次,抬脚上前,站在阴影的边缘处,垂眸看着他,凛声道:“我的时间不多。”
“当初跟着你的那些人都没了,现今朝堂已经安稳,七,八,十一皇子也都已经被拿下。”
“太子妃已经入葬,四个侧妃,三亡一出家。”
“孩子们呢?”
沙哑的男音响起,他太久没有说过话了,自从被关到这里后,就像被遗忘了一样,三年,整整三年,没有刑罚,没有折辱,只是被人遗忘了,死寂的眸也有些了亮光,定定的看着陆延晟。
陆延晟垂眸看他,声音微轻。
“郡主们都被养在宫里。”
“四位皇孙都被拘在京郊别院。”
京郊别院?那还不如叫他们去死了,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关着而已!
“延晟,延晟!”
古永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了过来一下子攥住了陆延晟的脚踝,抓的很紧,像是抓住全部的希望。仰头,声音恳求又急切,“延晟,延晟,看着我们当年相交的份上,救救你的侄儿们,送他们走吧!”
急切到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陆延晟低头看着前太子,缓缓蹲下,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声色微冷。
“然后呢?”
古永泽一怔,不明所以看着陆延晟,陆延晟脸色一冷,声音骤厉。
“然后等他们长大回来再来造/反是吗?!”
“延晟,我不是……”
话没落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因为陆延晟毫不犹豫的挣开了他的手。古永泽正要再求,手刚撑在地上还没起身,眼前就被放了一个姜黄色的酒壶,漆色很新,这样昏暗的牢房,还隐隐能看见釉光。
古永泽抬头看着陆延晟,陆延晟亦垂眸看着他,忽然又笑了,笑意很浅,声音却有些沉重。“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晴空无云,以前这样的天气,咱两都会约着出去赛一场马,赛马是不能够了,但能带你出去看看湛蓝天穹,要出去看看吗?”
赛马?
三年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的交流,让古永泽脑子都有些迟钝了,经过陆延晟的话,也不大想的起来了,只一些隐约的片段,当时的快意和少年fēng_liú,那时的自己真快活阿,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呢?
费劲撑着手,抬头看向那一扇巴掌大的窗户,那里有白光,好亮阿,古永泽努力的看,眼睛都看酸了,都润了,可是还是看不到湛蓝天际和白云。
缓缓垂头,看着手边小小的酒壶,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颤着手,缓缓握住了瓶身,抬头看着陆延晟,弯眼一笑,眼泪却落了满脸。
“是桃花醉吗?”
陆延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