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沼泽的盛大派对在死亡的歌声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卡尔萨斯的歌声里透着悲怆、苍凉,吴文胥听得出,他是在传递一种信念,一种对逝去友人的怀念与追缅。
总的来说,他是个很有内涵的歌手,即便他只会这一首歌,对于他的朋友是否真的来自地球,吴文胥无从而知,反正死亡安魂曲并不能抹杀自己,不如索性闭着眼享受一番。
“嗨!我亲爱的内姆哈,记得当初你踏入沼泽时,还是个面孔上长着雀斑的小伙子,恰恰恰。”
“什么?你说你在想念你的家人?不,不,你的家人不会再愿意见到你,你已经是一具骷髅,你将永远呆在这片沼泽之内,因为你,是我可爱的艺术品。”
“森诺尔,快将你脑袋放好,别给我看见那里面恶心的蛆虫。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之所以砍你脑袋,不就为了让你态度端正吗?”
“勒恩……”
卡尔萨斯的声音时而温柔,时而严肃,时而又阴森恐怖的语调,至于嚎叫沼泽的死亡奴仆到底有多少,吴文胥不清楚,可是他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听了卡尔萨斯一夜的吟诵,等睁开眼睛时,天空已然一片亮光。
“桀桀,你小子居然还能活着。”永恒梦魇回来了,他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
吴文胥听见听见梦魇的声音,本想冷嘲热讽他一番,可是转过身来,眼珠都要从眼睛里瞪了出来。
梦魇光滑的身躯上竟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痕,他手腕上套着的漆黑利爪,也已经碎裂的不再完整,有一道深痕从胸口一直撕到了下颚,左臂肩胛之处,更是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吴文胥甚至看见了翻卷黑肉,而从窟窿往后看,依稀可以见到灌木与沼泽。
“是谁将你打成这样?”吴文胥目呲俱裂的盯着梦魇,一时间,对魔腾的所有怨念都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怒意。
吴文胥双眼赤红,体内的火元素开始暴动,他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这家伙本来是飘荡行走的,此刻走起路来居然一晃一下,滑稽无比,如同迟暮老者。看得出他正在极力稳住身躯,好像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地。
梦魇吃力的干笑几声,眼睛里居然喷出了大片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刚刚接触空气,就嗖的冒烟消散,他抹了抹眼睛,道:“本,本大爷去见了个朋友,你小…子没事便好,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永恒梦魇的手,在剧烈颤抖。他努力松开了手掌,瞬时,一枚雪白的戒指出现在了吴文胥眼里。
这戒指似乎是天然而成,纯洁而华美,有三道锐利的长线将圆环分割,好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海峡,忽然竖起了三座高山,而那山尖汇聚之处,赫然是一颗细小的白色骷髅。
“桀桀,魔腾大人,恐怕要休息几个月,嚎叫沼泽已经安全,小子,你,好自为之。”在吴文胥手指捏住戒指的刹那,梦魇就化为了一缕稀薄黑雾,再也不见踪影。
吴文胥的眼球依然是圆瞪着,梦魇为什么会重伤?他又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枚戒指?
愤怒与疑惑交加,充斥内心,可是当他尝试呼唤魔腾时,却再也找不到任何感应,永恒梦魇此次伤势极重,吴文胥依稀感觉,这家伙似乎是因为自己而受了重伤。
想到此,少年眉角犹如打了死结似的紧皱起来,这些天还是太过依赖梦魇了!黑秃子虽看似令人厌恶,其实对自己怎样,吴文胥可是清清楚楚。
这些天来要不是永恒梦魇的照顾,步伐怎能迈得如此安全而遥远。
所幸魔腾是不死之身,只要吸收噩梦便可逐渐恢复身体,换做寻常人受了那般重伤,哪还有命留这么多得话。
吴文胥森然一笑,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情意,恐怕已经数不清楚了,不过这些恩情,总一天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手中戒指稍稍摆弄片刻,吴文胥便将其戴在了食指上,心中疑惑固然挥之不去,可当务之急是走出嚎叫沼泽,没了梦魇,自己再不能于此耽搁了。
“咦?”吴文胥错愕抬起了手,“戒指呢?”上一刻还戴在指上的骷髅戒指,却是鬼魅一般化为了乌有,吴文胥惊悚异常的将手掌翻来覆去,再找不到它的影子。
太诡异了。吴文胥缩起了脖子,惊出一背冷汗。
浓雾消散,视线不再受到阻碍,吴文胥自是不会再落入沼泽里,本着宁可观察一分也不可急那一秒的态度,吴文胥安然越过了无数沼泽。
回想起来,那夜经历真的是犹如梦境,镜花水月间,飘渺无踪。
难以置信,卡尔萨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了,至始至终,除了划开火苗时的那惊恐一憋,以及卡尔萨斯飘渺的英语歌曲,就再也没有见到任何生物,而那之后,整个嚎叫沼泽也再次陷入了沉寂。
“在嚎叫沼泽可不能东张西望,要时刻注意脚下。”
吴文胥止住了脚,再看向双脚前方,额头刹那渗出了冷汗。脚前方仅有一步之遥,便是片覆着浅浅灌草的隐藏沼泽,要不是这人提醒,大意的自己必然要陷入沼泽里。
等等,人?
这一次冷汗不再是从额头渗出了,吴文胥猛的抬起了手掌,指尖处已是浮出一片炽热火焰。
侧眼看去,左方正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依靠枯树,遮住了枯树半边,他穿着一身火红色犹如主教似的长袍,头顶金盔,犹如君王不怒自威,他正安详地捧着一本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