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刘尚昂他妈也知道,当年让刘尚昂跟着包师兄走的提议是我师父提出来的,和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我总觉得,她在我们家这么闹,也是闹给我师父看的。
可谁家的爹妈不疼孩子,谁家的孩子一下失踪好几年没音讯,父母不着急的?所以对于刘尚昂母亲的所作所为,我们谁都没有去责怪她什么,只是希望刘尚昂能给家里、给我们通个信,告诉我们他现在是否平安。
连同包师兄也是一连几年都没有音讯,我师父和冯师兄虽然知道他在哪,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包师兄这些年做的一些事情,好像还挺机密的,以至于师父和冯师兄一直对他的行踪守口如瓶。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如果真能见到刘尚昂,我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一下,这家伙太不像话了!
师父站在原处,伸了伸要背,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慢慢悠悠地朝屋子外面走去。
在过去,师父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可行动起来总是雷厉风行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分矫健。可最近一年中,我却感觉师父一下子老了很多,有时候他早上醒来,身子就像僵了一样,要花好大力气才能下床。
好在,师父只要活动开了手脚,动作很快就会变得敏捷起来,和过去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感觉师父可能是在龙王墓的时候伤了一些元气,养几年应该就没事了。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事情,师父就已经加快了脚步,一阵风似地走出了院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我一声:“锁好门。”
等我给师父家的大门上锁的时候,就听到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师父已经和大舅寒暄起来了。
大舅见到我师父的第一句话就是:“柴大爷,你啥时候搬家呀?”
而我师父则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问我大舅:“上次给你介绍的小媳妇儿,你中意不?”
就听大舅叹了口气:“唉,人家嫌弃俺是个跛子,觉得跟着我出门丢人,死活不肯跟我好呢。我就觉得吧,我这辈子注定是个鳏夫,以后,还得指望着阳阳给我养老。我现在啊,就多赚点钱,给他留着,别介到时候他嫌我一穷二白的,不愿意待见我。”
听大舅这么一说,师父就笑了:“就你那点钱,好像我徒弟多稀罕似的。”
大舅也笑呵呵地反驳我师父:“这一口一个徒弟叫的,当初要不是我,你能不能收阳阳做徒弟,那还真不一定呢。”
在这之后,我爸我妈,还有跟着大舅一起来的王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我爸妈说起了我还没入师门那几年发生的事,王强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到了我偷西瓜的典故。
我们家那个巴掌大的小院子里,这一下也变得热闹起来。
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我师父还是老柴头,我的大名还叫左康。
我不算是一个特别喜欢回忆往昔的人,可每次想起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那天晚上,师父喝了很多酒。他酒量不算大,可偏偏爱逞强,其实最初几杯啤酒下肚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有些醉意了,可王强又是那种既好酒又能喝的人,这一晚,我师父算是和王强杠上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我师父其实早就已经抗不住了,可还是硬撑着。
后来王强大概是看我师父快不行了,就假意说自己喝大了不能再喝,这下可把我师父给乐的,开始胡话满天飞,无意间还把我跟着他进龙王墓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