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果然有东西,如果金属制成的手电碰到的是石质的水底,撞击声要比这尖锐得多。
空气中的那份压抑,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稍稍直起了身子,双眼紧盯着被泛着惨白色灯光的水面,一边又竖起耳朵,倾听着水中的声音。
我和水洼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上,趴在地上的我只能看到水面上的光和涟漪,却无法看到水里的情况。
我担心尸魃会突然冲出水面,一手攥着番天印,另一只手,则紧紧抓着青钢剑的剑柄。
过了很久,水面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水洼里却依然没有动静。
看样子,尸魃并不在里面。
心里这么想着,我一边觉得有些失望,另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气。
我缓缓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就凑到水洼前,朝水中望了过去。
在被防水手电照亮的深水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我看向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我记得它的脸,就是我曾在那个贴满灵符、挂满黑色铁链的墓室中见到过的那张脸。
尸魃!
它是活的,当它看到我时,它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从警惕变成了极端的愤怒和恐惧。
我第一时间抽出青钢剑,一剑朝水中刺了过去,同时大喊:“尸魃,摆阵!”
“阵”字刚脱口,水面上突然暴起了大捧的浪花,尸魃几乎是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冲出了水面。
天罡剑对付邪尸,以退为近,以守代攻,我在出剑的同时就已经后撤了一步。
“当”的一声锐响,青钢剑似乎是撞击在了金属上,接着我就感觉一道巨力从青钢剑的剑身传到了我的手腕,当时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样,先是一阵碎骨般的疼,接着手上一软,青钢剑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去管青钢剑飞到哪去了,只听到青钢剑落地的时候,地面上传来哐当一声锐响。
尸魃的力气极大,我不敢和它硬拼,赶紧缩身,急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冯师兄还惊叫了一声:“尸魃醒了?”
对啊,尸魃怎么醒了?夏师伯不是推算,尸魃受到阴河洗涤,要在十天之后才能醒过来吗?
难道说,我夏师伯也有算错的时候?
可当时我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尸魃破水而出之后,身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又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闪身,尸魃的身子和狭长的蛇尾就擦着我的肩膀飞驰而过,它体表的阳气被耗尽了,透过蛇皮散发出来的,是它深藏在体内的精纯阴气。
当那股阴气突然渗入我的皮肤时,我的整个身子都在那一瞬间僵住了,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既像是受到了电击,又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好像在那一刻,我身上的阳气和生气都要消失了似的。
万幸的是黑水尸棺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快速化解了我身上的阴气。
陈道长这时候也冲过来了,他也带了一把桃木剑,就是普通的桃木,硬度和锋利的程度都和青钢剑没法比,可这把剑陈道长也凝练了很多年,上面的灵韵很强,用它来对付邪尸,威力一点不比青钢剑小。
可陈道长的剑触到尸魃身上的时候,竟然“咔”一声断了!他看着手里的断剑,不由地愣了一下,而尸魃却在接下来的一瞬间扭动蛇尾,朝陈道长抽了过去。
陈道长背上可没有黑水尸棺,如果这一下被抽中,光是从尸魃体内传出来的阴气就够他喝一壶的。
我也没想那么多,一个箭步向前,推开了陈道长,之后就猛一缩头,想趴在地上,躲过尸魃致命的一击。
尸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刚想弯身,蛇尾已经到我眼前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蛇尾打中面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枪声。
啪!
我一点也没记错,那声音就是“啪!”,像是两只手拍在一起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很脆,但又有种闷闷的感觉。
已经到了我眼前的蛇尾突然顿了一下,我立刻后退,和尸魃拉开了距离。
刘尚昂也梁厚载也跑到我身边,快速将我朝后拖,我看到刘尚昂手里拿着一把看似笨重的枪械。
那是一把手枪,可枪管比猎枪还粗,除去枪管,光是笨重的枪身就有两个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可从外型上看,它就是一把手枪。
和尸魃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刘尚昂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颗子弹,装填进了枪管里。
那种子弹从外表上看和钢钉没有两样,但在子弹的表面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
这种子弹我曾在东北老黄家见过,当初那些雇佣兵,就是用这种子弹打伤了那个无面道人。
我很想知道刘尚昂手中的枪是怎么来的,可现在还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
此时的尸魃还在远远地盯着我们,我们不敢妄动,它也不敢动。之前被刘尚昂发射出去的那枚“钢钉”就扎在它的蛇尾上,由于子弹中空,弹面上又有无数小洞,这样的子弹嵌入尸魃的血肉之后,就像血槽一样,将尸魃体内的血放了出来,同时被放出来,还有尸魃体内的阴气。
我一感知到那股阴气,就冲着身后的人喊一声:“吃糖,多吃两块!”
说话间,我快速朝师父和罗菲那边看了眼,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摆阵了。
尸魃似乎并不关心我师父和罗菲在干什么,它从刚才开始,视线就一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