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还是很疼,疼到发麻,舒展开身子以后,就躺在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
师伯坐在我旁边,也是长出一口浊气:“呵呵,下次再碰到他们,就没这么容易逃走了。”
我有些艰难地坐直了身子,问师伯:“师伯,你怎么也进山了?”
“我都进山半个多月了,”师伯说:“当初我就是被黑白丁识破了身份才逃离葬教的,他们现在到处找我,呵呵,不过就算是罗中行也不会想到,我离开葬教以后,就一直偷偷跟在黑白丁身边吧。对了,罗有方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带着他,我看,李良那个小徒弟好像知道他的身份。”
我说:“罗有方是咱们这边的人,他就是师父埋在葬教最深处的那条内线。”
师伯愣了一下,最后就简短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感觉背上的疼痛散了一些,才扶着一棵树站起来。
师伯看着我:“你伤得不轻,先歇歇吧。”
我摇头:“我早年用仉二爷的药方泡过半年澡,这点伤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师伯,咱们去找梁厚载他们吧,我刚才下落的时候留意过了,他们几个和咱们在同一座山上。”
“他们两个应该也在找你,咱们的落点最高,那他们肯定知道咱们在哪。呵呵,你现在要是挪了地方,他们反而找不到你了。”师伯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攥了一下裤腿脚。
我这才发现师伯脚腕上正慢慢地渗出血来,他受了伤,恐怕不能正常行走了。
的确,我和师伯落在山顶,梁厚载和刘尚昂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他们两个都没事的,现在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罗有方,他本来就昏迷着,如果落地的时候撞在了岩石或者其他坚硬的东西上,极可能让他受到二次重创。
师伯一个人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对我说:“黑白丁应该不会到这座山上来。”
我心里正乱,一方面担心罗有方的情况,一方面,又在担心藏在祠堂里的李壬风他们,几乎完全交黑白丁抛到了脑后。
听师伯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刚才我们下落的时候,黑白丁应该也看见了,他们很有可能追过来。我们这群人,现在伤的伤,昏的昏,根本没有力气再和他们斗一场。
这时师伯又说道:“这两个人的活动范围是有限制的,离开了大阵,他们没办法凝聚念力了。咱们所在的这个山头,正好在大阵外围。”
我问:“师伯说的大阵,是黑白丁在脸山那边摆下的那个吗?”
师伯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阵法。我进山以后,本来是想趁黑白丁进村的时候把阵给破了,没想到他们在阵里困住了大量魂魄,要是贸然破阵的话,村子里的九封山门人都要完蛋。呵呵,我这阵子也是一直跟在黑白丁身边,可他们有金甲尸护身,我没机会将那两把阴尺偷过来。”
原来师伯和我们一样,也是打算先盗走黑白丁的法器,再想办法破阵。
我不禁有些疑惑:“师伯,你一直跟在黑白丁身边,就没有被金甲尸发现吗?”
“咱们阴支的隐匿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师伯颇有些自豪地说:“九封山上的阴气这么重,别说是金甲尸,就算是罗中人本人来了,也不可能发现我。唉,可我一旦脱离隐匿,肯定当场被抓个现行,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出手。有道啊,你们怎么来九封山的,还进了后山?”
我说是罗四叔将我们引进来的,并告诉师伯,现在罗四叔一行已经被我们俘虏,仙儿和罗菲可能已经将他们交给庄师兄了。
师伯点了点头,又沉默不语了。
其实我现在有很多话想问师伯,可和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心里的问题太多,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加上现在的我,也没有问问题的性质,恐怕师伯也没有心情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在安静中等待梁厚载和刘尚昂。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刘尚昂先找到我们了,他的情况比师伯乐观很多,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他最宝贝的那把狙击枪也没被摔坏。
在刘尚昂找到我们之后没多久,梁厚载也来了,他的脸上出现了大面积的淤青,背包也不知道到去了什么地方,但总的来说也算是完好,浑身上下没有见红的地方。
此时刘尚昂拿出了绷带和针线,帮师伯包扎脚踝上的伤口,师伯是在下落的时候被尖锐的树杈搓中了脚踝,袜子破了一个很大的洞,伤口周围还有少量碎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