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二爷将一支半尺长的匕首递给我,一边说着:“听老夫子说,叶凡心死得很蹊跷,我和王磊在这查了一个月,总算是查出一点门道来了,你好好看看那柄匕首。”
也是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闫晓天的师娘叫叶凡心。
我看了看匕首,匕身乌黑,刀刃十分锋利,手柄上还刻着一些荷花瓣似的花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时候闫晓天走了过来,朝仉二爷拱了拱手:“二爷。”
说话间,闫晓天又看向了王磊,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和王磊见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仉二爷就向他介绍:“这是王磊,我们老仉家的长工,他是个修罗。”
如果放在过去,闫晓天肯定会热情地跟王磊打招呼,可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心情,只是冲王磊点了点头。
我问仉二爷:“这支匕首有什么问题吗?”
仉二爷说:“几个月以前,匕首上面涂过毒,我刚才舔了一下,当时的毒性应该是比较烈的。不过在老夫子发现它的时候,毒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就是叶凡心自杀时用的匕首。”
我不知道仉二爷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得出这些结论的,但他的话向来比较可信。
闫晓天盯着我手中的匕首,一双眼变得越来越红,像是要发怒,梁厚载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后面说:“闫晓天,你得冷静点,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闫晓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仉二爷从我手中接过匕首,我则问他:“验尸了吗?”
仉二爷:“验过了,致命伤在喉咙上,下刀很深,颈部大动脉被完全切断,死因是窒息和失血过多。但在叶凡心的身上,我没有发现毒素。”
刘尚昂疑惑道:“匕首上不是涂过毒吗,为什么体内没有毒素呢?”
仉二爷说:“目前还没有定论。现在我们推测,毒素有可能是在叶凡心出血的时候,顺着血一起被排出来了。还有一种可能,是这种毒素在进入体内之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完全代谢掉,其代谢所需的时间,比叶凡心自刎到死亡的时间还要短。”
闫晓天终于忍耐不住了,闷闷地说了句:“师娘她绝不是自杀的。”
仉二爷叹了口气,对他说:“她确实是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喉咙,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但当时确实有人想让她死,自刎也不一定是叶凡心的本意。”
我看着仉二爷,仉二爷也将目光转到了我这边:“如果匕首上的毒是叶凡心自己涂的,那么烈的毒性足够要了她的命,她只要划破手上的一点皮就行了,为什么要割喉呢?她选择用自刎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就说明她事先并不知道匕首上有毒。所以我推测,下毒的人早就知道叶凡心有想死的心,也知道叶凡心会用这支匕首,他是怕单靠这柄匕首要不了叶凡心的命,才在上面涂了毒。”
说完,仉二爷又问闫晓天:“叶凡心的尸体被放在这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我看这个补给点应该是荒废了很长时间了,平时不会有人来,另外老夫子带我去过她的墓冢,既然立了冢,是不是想告诉其他人,叶凡心已经入土为安了?”
闫晓天半天没回应,直到梁厚载拍了他一下,他才点了点头。
仉二爷皱了一下眉头,又问他:“叶凡心的尸体被安置在这,都有哪些人知道?”
闫晓天又是过了好半天才回应:“其实我也没有特意隐瞒这件事,长老会的人,还有百乌山的几个入室弟子都知道。”
“嗯,那就能说通了,”仉二爷点点头,对我们说:“在叶凡心的尸体放入这里没多久,曾有人来过,我们发现,在她心口的位置有个很小的伤口,那应该是用很长的钢针扎出来的,伤口直通心脉。入针的时候,她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被冻住,以至于当血肉阴寒冷而收缩之后,针孔被放大,边缘还有开裂的痕迹。但我有些不理解,按说叶凡心留了那么多血,死亡时间也超过一整天,对方为什么还要过来补上这一下呢。”
在二爷说出这些时候,闫晓天的身子已经在发抖了,我早就知道他对叶凡心有着一份很特殊的感情,如今人死了不说,尸体竟然也没被放过。如果换成是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发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