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上腰间别着的宝剑柄。商元逸立马意识到这个问题越举了,便赶忙挥了挥手赔笑道:“小民不该问,小民不该问。”
他犹豫了下,又道:“不过侯爷可已知此事?”心想着这个问题总不过份吧。
商元逸一脸恳切的抬眼看着眼前高大的禁卫军,可见那人仍是双唇紧抿,没有一点儿要开口作答的意思。
这时他听到‘咔嚓’一声金属摩擦的声响,低头去看,那人手中握着的宝剑业已脱出了一小节剑鞘,凛冽的寒光自那剑刃四射而出……
“小少爷就在里头!”商元逸再也掩不住那满心的畏怯,终是败下阵来。
不过他还是又颤颤巍巍的讨饶了句:“求几位大人行个方便,让小民去将孩子抱出来。我们夫人自打生下小公子后就一直情绪不稳,小民怕几位大人的势压惊着她……”
眼前那人轻吁一口气,“好,那你快些将小公子抱出来吧。”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宝剑也已插了回去。
商元逸这才松了口气,弓身应着:“小民这就去,小民这就去……”便往官夫人的院子里小跑而去。
进屋后,他见官凝青正神色紧张的死死抱着孩子,缩在床的一端。看来先前外面的一阵慌乱已让她有了警觉,如今想要抱走这孩子怕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凝青,”商元逸面色尽量平静,像往常幽会时般轻声唤着她,往床边走去。
官凝青最近虽有些敏感,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她自然知道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只眼神张惶的抱着孩子起身,急急问道:“元逸,外面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要来抢咱们的孩子……”
商元逸淡定的笑笑,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别怕,外面来的都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他们来抢我们的孩子做什么?”官凝青声音依旧发颤,显然是惧怕的紧。
“哎呀——”商元逸略带窘色的笑笑,“宫里人怎么会抢咱们的孩子!”
“凝青,上回侯爷就说圣上最近很是宠幸一位贵人,奈何夜夜留宿至今就是怀不上龙种。这不就有人给出了个点子,让咱们儿子去帮那位贵人滚滚床。”
“可是咱们孩儿还未足月!”官凝青虽仍是很急躁,可神色上已是缓和了不少,显然已将心放下了大半。
商元逸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官凝青与搂在怀中的孩儿一同揽进了自己怀里,开始了温柔利诱的攻势。
“青儿,你真是个傻女人。你想想,当初你为何要瞒天过海给孩儿认个有权有势的爹?”
“我……”官凝青话在嘴边儿哽了下,没答出来,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虽说当年商元逸有不对,但她自己也的确是做了件不可饶恕的事。
商元逸抚了抚她的一头墨发,她在他怀里乖顺的闭上了眼睛,好似一只受主子宠幸的小猫儿。
“青儿,你当初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咱们儿子未来可以继承平阳侯的一切?不只是钱财,还有声名!”
“圣上年过三十,却后宫凋零膝下无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宠幸的妃子,咱们孩儿若是真在她床榻上躺一躺就能送个龙种,这便是立了奇功呐!到时圣心大悦,自会有封赏。”
官凝青听的出了神儿,好似是这么个理儿。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换个地儿睡几个时辰罢了,为了孩子的将来,她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好!元逸,我听你的。”边说着,官凝青就双手捧着孩儿往商元逸眼前献去。
商元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痛快的接过孩子,忽忽安抚了句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
太极宫内烛光摇曳。亓文帝倚靠在龙榻上,不经意的斜觑一眼平阳侯,暗暗观察着他的反应。
陆世子方才已将话讲的很明了,商嘉年眼中闪过一瞬的愤怒与抗拒,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圣上就在一旁,他敢做何反应?
自己的麟儿再宝贵,又能宝贵得过龙体?
最终商嘉年再三向太医确定了取血的量不会危及孩儿的性命后,便慷慨的往圣上面前一跪,大义陈辞道:“陛下的康健关系着天下万民的福祉,臣的小儿在天下面前不值一提。若是能以小儿之血助陛下脱离病魔,臣必亲手取血献于陛下!”
听到这些话,亓文帝都有些感动了。不枉自己几次三番放商嘉年一马,连上回的科举舞弊案都饶过了他。
果然这人除了贪财些,于君王还是衷心一片的。
“平阳侯深明大义,朕甚为感动……”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亓文帝便将身子往下滑了滑。
宫女们知道陛下这是乏了,想要小憩一会儿,便越忙上前盖了盖锦被。
其实陆九卿明白,圣上这哪里是倦了,分明是因着商嘉年答应的太痛快,反倒显得圣上提早派人将小公子接进宫来有些小人之心了。
其实亓文帝早也猜到商嘉年该是会应下这事儿的,毕竟只是一些血而已,也损不得命基。只是他毕竟是九五至尊,在生死大事上又岂能冒哪怕万中有一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