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这些年轻人。什么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偏要拆一对儿野鸳鸯,你活腻了吧还敢背着我……”
“122。”
封路凛回答完毕,他又把风堂的手机号背出来,说,“或者,你给这个号码打。他是我未来男朋友,你直接找他去。”
风堂:“……”
封路凛:“你不打我打。”
“你别跟我调情,我不吃这套了。”
“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风堂快气笑了,“我没什么意思。”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再翻身把手机压在身下。
我没什么意思,我们再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他浑身给被褥包裹着,明明该舒服得直哼哼,现在却疼得像被扎了……他是又来气又想嘲笑自己。他说“野鸳鸯”的时候,明显感觉封路凛那边呼吸都停了下。
风堂狠掐一把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简直幼稚得过分。
还能玩,就玩,不能玩算了……
不能玩就谈恋爱吧。好不好?他在心里默默添了这么一句。
这些他曾经不能理解的“有理说不清”,现在能懂了。在爱情里,他给谁讲道理去?完全凭感觉。他这会儿喜欢封路凛,就没办法说断就断。
风堂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
“晚八点到十一点,将持续在十六摄氏度。南风sān_jí,多云转阴,感冒高发,请广大市民切勿长期待在空调房内……”
窗外风大,护城河边的树叶声响似乎被连带过来,这一片儿梧桐也哗啦作妖。风沙卷过,像有人在敲窗。
播音员的声音于浑噩中,变得尖锐且利,在风堂耳后磨出一圈儿鸡皮疙瘩。他心说怪不得刚才做梦,梦到一个女人朝他说话,说得很快,快到听不清……
“啪。”
风堂从被窝里伸手,把收音机关掉。他睡得迷糊,眯起眼,看着又被换了个色的床幔,打个哈欠。今儿是蟹壳灰。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不太好。
八点多,家里吃饭也没叫他。估计是看他最近太累了。风堂翻个身起来去浴室洗漱,完毕了又钻上床,一双脚踩得冰凉。
明明都要入夏了,怎么着还冷成这样。风堂掀开被子,他正想下床,又听见手机在震动。
手机一直在震动,却像搅进被褥迷宫,怎么着也找不到。风堂心里期待着这是封路凛打的,动作是又急又乱,慌慌张张,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作派。他几乎快一屁股翻到床下去,才从床脚捞起震得奄奄一息的手机,再手忙脚乱地接通——
“喂?”
“是我,”封路凛好像在喘气,旁边风声很大,“你到阳台来。”
风堂把电话一扔,满耳朵都是男人略带潮湿气味的话语。又是在这么一个情境下。
他又怒又喜,矛盾得要死。
论速度,风堂的肢体行动总是大于胡思乱想的。他难掩兴奋,赤脚下床,跑去拉开帷幔,推了落地窗……
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没有其他人。
他才睡醒,人还犯懵,愣着看阳台边缘攀上来的一双手。那双手只露了手指,正艰难地卡在那,青筋暴起,上不来也下不去。
风堂心跳骤停般的……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那双手就不见了,只留下十个指印。
“封路凛?”
风堂猛地清醒过来,跑到阳台边往下看,只望见自家前院栽种的玉兰树冠。透过枝叶间隙,依稀见得葡萄秋千架,还未结果。
他绕着阳台走一圈,又小心翼翼地喊一声:“封路凛?”
彻底没得到回音,风堂着急,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他也不管家里还有没有人,撑起手肘就要跟着往下翻,看人是不是真的掉下去了。
风堂刚一使劲,要翻过围栏,张嘴就喊:“封——”
那两个极为暧昧的弹舌音,又被猛地截止住,被堵回喉间。
他身后的男人力气极大,几乎是拖拽地把他从阳台栏杆上抱下。风堂个儿也不矮,体重还是有那么多,浑身软得发抖。
封路凛没站稳,硬生生后退,猛靠在墙上。他被风堂用坚利的背脊狠压住,没忍住闷哼一声。
两个人在阳台的地板上躺成一团,缩着,一个要逃一个在捉,摁着压根儿动不了。他们的气息搅拌在一起,躁动之意逐渐剧烈,就差没一声令下,快打起来!
封路凛半躺着,长腿搭在瓷砖地板上,风堂也半躺在他身上,腿共他搅和在一处,动弹不得。他使劲想站起来,腰腹却被封路凛死勒住了,使不了力气。
外面蓦地一阵异响,封路凛下意识翻身挡了那呼啸而来的狂风。
他的发鬓间插入一片落叶……卡在耳后,倒是给他刚硬的面庞添上份柔和。
风堂只被这一扮相打动了半秒,下一秒便红着眼要推他:“放开!”
封路凛没说话,只像头兽物。他拱在风堂身上,难耐地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