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一世的封沐影正忙着操练铁焰卫,他惯不爱笼络人心,若有不服者,他有的是硬拳头让他服软,若还不服,那也就是再一拳头的事,但他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落人口舌,这也是他当初夺嫡会有那么多老臣元老为他保驾护航的原因。
比起其他几个兄弟诡异乖张的性格,显然封沐影要正直的多。
可能就是命,正因为他这种性格,老皇帝才愿意把宫廷膳食这块富的流油的权利交给他,因为只有他小心谨慎,有实力保证御用膳食的安全,也只有他,不会因为私心,而与心术不正的人联手、暗中戕害宫中的人。
老皇帝热爱权利,更爱自己的性命,古往今来,在御用这方面搞鬼的事情不计其数,他是听都听害怕了,如今年迈,更是心惊。
封沐影凭借这些,银钱自是不愁,他表面上兢兢业业,直到老皇帝发现他有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焰卫时,已经为时已晚,夺嫡到了后期,皇帝更不敢把御膳这些事交给其他几个儿子,只得给了向来保持中立的老臣,但那时的局面,早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
所以灵染猜,八成封沐影还是忙着准备和上辈子相同的事情,然而她这一世,必将如同个局外人似的,会默默看着朝堂的风云莫测,上位的变化多端,然后,继续将她的生意做到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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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灵染还是试验新菜,封家人大抵都是吃货,前两天封老皇帝突然下令,要开三家店以上的酒楼统呈上一道招牌菜,选中者,可入御膳房为官,专程给宫里的贵人们烧菜。
许是因为现在的御膳吃腻了,但这些事都与灵染无关,她对什么为官为贵已经失去兴趣,打算到了呈菜那日,她就随便做一道,连荷香糯米蒸膏蟹都不给上,她曾经也是在宫里烧过菜的,做几道老皇帝爱吃的不容易,但做道让他不喜的难道还不容易?
灵染如今试菜,是因为突然想起上一世有道以虾为主料的菜还没试出,她就已经香消玉殒,这事让她耿耿于怀,既然如今重生,那就无论如何都要试出来。
“陆老板,陆老板,老宅那边突然有人破了土,您快去看看吧。”突然帮忙看守老宅的仆人跑回来,一抹头上的汗珠,急匆匆说道。
灵染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短襟汗衫,也没让人备马,就跟着伙计跑了出去,心道这主人莫非又把宅子卖给别人了?
等她去了,果然见一众穿着短褂系着薄巾的人,不差三十几个,在宅中忙碌,将那本就朽败的断壁合力推到,齐头杂草用镰斩尽,连同那些陈列的旧雕塑也丢开。
簌簌灰尘激起二丈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灵染再看,见监工的却是灵犀。
“哎,陆姐…公子,你来了,怎么样,后面那排已经全拆完了,快吧?”
灵染看着飞奔而来的灵犀,不由抽了抽嘴角,“没有地契文书,你们这样不犯法吗?”
“犯法?我找找看犯的什么法。”灵犀拿出一张盖着亲王玉印的文纸,红艳艳的正方形纹路刺得灵染眼睛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灵染叹口气,人不在了,也不能安分,仗着权势,是不是以后还能把皇上的厨子请过来给她打下手?
“陆姑娘可不要生气,王爷是希望有一日能在这片地界上吃上您烧的菜呢。”
别人看不出,灵犀可看的出,今日盖章的时候,王爷连眉梢都带着笑意,那样子倒像是看着陆姑娘的时候,整个人喜悦的不得了。
灵染当日回去,立即让人做满三十多人用的饭食,两素一荤,清汤都用盆盛着,盖好送过去,生怕米饭不够,又另起一灶,蒸了八屉香松柔软的白面馒头,好叫他们有力气干活,不亏待他们。
其他酒楼老板每日看着鲜品坊抬着满颇飘着香气的木食器鱼贯而出,再看着那处破落院子被建的一天一个样,都眼红脖子粗。
尹黔如今已经能出门,走起路来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偶尔动作还是会肺腑抽得生疼,但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此时站在自家屋檐下手叉着腰冲鲜品坊的方向怒骂不休:“若不是…若不是老子病了,会让你小子这么嚣张?”
正骂到激动处,突然肋骨条一疼,原准备要揉的手在看见旁边的丫鬟小厮后,只好强咬牙关放下去,哼哼唧唧又骂起来。
“去,去给我把沙口关的当家的请过来。”
你以为你有人,老子就没有人?悄没声的打了顿,还想一声不响的了?
转眼间,就到了约定好去凤栖梧的日子,天已全黑,年迦只驾了一辆马车,趁着夜色敲开鲜品坊的后门。
车夫正垂手恭敬的立在车前,至于年迦则满脸笑容的看着她,月光下的眼睛明亮异常。
秀禾是个机灵的,见此忙转身对身后的护卫道:“主子的身体这几日刚好,小将军的马车忒凉了些,去把咱们自己的马车取出来。”
秀禾依旧喋喋不休,但灵染却看见年迦强撑着笑脸,虽然他很精心的将马车换上了自己看着赏心悦目的青木色,甚至连蜂蜜荔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