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慌忙上前,道:“各位既是来做客的,就有话好说,可别动刀动剑的,伤了谁都不好。”马二道:“老人家,好戏即将开场,还没开唱呢如何能散场?”陈母央求道:“求你放过我的汤儿吧。”陈父插嘴道:“马二,只要你放过汤儿,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马而仰天大笑,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就这么相互搓了一下,“唉,这世道啊,还是钱好说话,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对着二老道:“您们以为如何?”
陈汤气得简直肺都要炸了,未待二老开口,大声嚷嚷:“二二,你个猪头,爷爷揍你!”说着挥手就是一剑,荡开兵刃,突围而出,将陈母置于身后,喊道:“二蛋,快将我父亲和母亲领进屋。你们也进去,锁好大门,且看我如何教训这班狂徒!”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宝剑,却是步步后退。
二蛋踮起脚,将头伸出大门外,见陈汤的后背已越来越近,而对方的叫嚷却是越来越凶,不禁有些担忧,道:“狗子,要不我们出来助你一臂之力?”“不用!你们帮我守好家就可以了。”说着陈汤“唰,唰”地又挥舞数剑,逼退了数支兵刃的近身,接着向前急攻,但见剑花飞舞,寒光四射,虽不是血肉横飞,但鲜血直流、哎哟叫痛还是有的,外加气急败坏的嚷骂。
马二见陈汤越战越勇,而己方这十来人却是步法散乱,窘态渐出,不禁暗暗吃惊,心道这人不亏是屠虎杀狼的,果然有些手段,又想:“他虽然神勇,但毕竟只是一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可不是白说的。嗯,就这么办,分散攻击。”眼光扫来瞄去,见土墙破烂且低矮,顿时有了主意,嘿嘿一笑,心说:“汤汤呀汤汤,你虽然厉害,可我也不是吃素的。”立时喝令:“都不要慌!他虽然厉害,可毕竟分身乏术;咱们一拨人缠住他,另一拨人伺机爬墙往里攻;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他!”
围攻者依言而行。这下情势反转,陈汤一会儿攻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甚为狼狈,不免有些心焦,想着若面对的是凶兽那倒好办,全力击杀,一了百了,可问题是在面前晃动的是人,虽说都是些无赖,却是不能击杀的,否则必吃官司,于己不利,可若不发狠一点,怕是震慑不住,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该如何是好呢。陈汤又挥剑击退了几个欲爬墙的人,见一批人又往那边涌去了,忙奔跑过去,突然,刺耳的哈哈大笑声破空而来,一回头,见马二叉着双手,形态极为得意,极为狂妄,立时火星从心头冒出,扑腾而起,大喊一声:“二蛋,取弓箭来!”
陈汤又挥出数剑,隔出一丈之地,凌空飞跃,接了弓箭,未待落地,已是弦响箭发。射得那已爬上墙头的人披头散发,吓得哇哇大叫,忙滑落下来,抱着头,随人仓惶奔跑。陈汤哈哈大笑,左手持弓,右手挥剑,逼退了又一次围攻,一个转身,已是弯弓搭箭。面对着黑漆漆的箭头,围攻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皆畏缩不前了。
马二见众帮手一时间都呆立不动,怒喝道:“汤汤,你别嚣张!不只是你有弓箭,我也有。”却不待他弯弓,陈汤已一箭射来,正中鞋面;不等他大叫,又是一箭,射中了另一鞋面。“这家伙射中我的脚趾啦!”声音惊惶,微带着哭腔。一人上前探看,道:“老大,没出血呀?”马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怒道:“怎么?你盼着我出血么?”那人连道不敢。又一人道:“大哥,真的射中脚趾了么?”“咦,又好像没有,我动动试试,唉哟,这下两只脚真的都出血了。”众人惊问其故。“箭离大脚趾都太近了,一动便被棱角给划伤了。”马二愤懑不已,抬头,伸手,怒斥:“啊,汤汤,你个可恶的家伙,幸亏你计算精确,不然我……我跟你没完!”话未说完,屋内已是哄笑声四起;马二身旁的人则是面面相觑,既惊且服。
“都愣着干什么,快上啊!”陈汤停止了仰天大笑,斜视着畏畏缩缩地涌上来的人,喝道:“难道真的不怕死么?”见众人呆立不动,立即向前数步,在地上划出一条线,盯着窃窃私语的众人,正色道:“谁敢越过这条线,那我可就不会再像刚才那般客气了!”马二道:“都别理他,他是唬人的,我就不信这厮不怕吃官司。”众人闻言又进了一步。陈汤慢条斯理道:“你们都不怕,我又有何惧呢?”伸手一指,双眼一瞪,射出一道厉光,“一个来,一个死!两个来,两个死!看谁狠得过谁!”这声音宛若惊雷,慌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
马二还想说什么,陈汤立时松了手,箭去似流星,贴着他的头飞了过去,发髻蹦散,飞舞着披洒下来,几根长发晃晃悠悠地落了地。众人回头,转身,见马二面如死灰,浑身战栗,正想慰问几句,却忽闻得一阵骚臭,原来他已尿湿了裤子。陈汤哈哈大笑。屋内的二蛋等人蜂拥而出,都觉得解气,却是或掩嘴笑,或憋着笑,或转过身来,“龇牙咧嘴”。
马二想着今日丢人丢大了,事情若传扬出去,惹人耻笑不说,日后还如何在村镇厮混,禁不住又急又气,毅然抽离了原地,光着双脚,拔出佩剑,“汤汤,我跟你没完!”却是色厉内荏,冲到一半便止步了,招呼道:“兄弟们,随我上!”众人虽依了他,却都不冒出头。陈汤大笑,指着马二道:“腌臜泼才,我量你也不敢上来!”
马二心里直叫苦,领着这帮乌合之众,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