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缩在角落里一脸惊慌,很害怕似得不敢动一下。
蒙面人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宫阑夕手里的石头发出一声嗤笑, 再见到楚言的胆怯样儿, 完全不放在心上。
宫阑夕心里着急,只能勉强与对方抵抗, 蒙面人不愿与他纠缠, 一刀斩落他的石头, 手一转刀就往他的胸口刺去。
宫阑夕急忙往后退, 刀尖已经舔到了他的衣裳, 再进一分就会刺穿他的胸膛,那人忽的闷哼了一声,动作停滞,在他想低头时,一支鎏金花卉鸾鸟银钗刺入了他的胸口。
那人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瞪着宫阑夕,宫阑夕松开握着银钗的手,一把推开他, 拉着楚言向林子里跑去。
原是楚言趁蒙面人不注意时, 跪伏在地用匕首刺伤了他的腿, 这才让宫阑夕躲过, 反手制服了他。
另一个叫阿虎的蒙面人还在追他们,刚刚是趁对方不注意时才杀了他,剩下的这个人必然警惕, 不会那么容易对付。
楚言没空为自己伤了人而多想,只顾着跟上宫阑夕,让自己千万不要拖后腿连累他。
林子里杂草丛生,下步逐渐困难,她的高缦鞋让她觉得下一步就会崴到脚,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微微加了力,无声的安慰她。
力道虽轻,但让她心安,而且他应该知道她的食指还未痊愈,因此还避开了食指。
楚言抬头看他,少年郎君眉头微锁,紧抿着嘴唇,气息微喘,但面上还是镇定的,桃花眼扫视着丛林,似乎是在找什么,并不是在乱跑。
“坚持一会儿。”他忽然说,然后往右边跑去。
大约跑了不到二十丈就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楚言回头看去,那个蒙面人抬着一只脚在原地跳,然后跌坐到了地上。
宫阑夕似乎知道后面的人发生了什么,没有回头,只拉着她向前跑,也不知又跑了多久,终于停下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原地缓气,等平复了一些,楚言往后瞧着平静的山林问:“没事了?”
“这么久也没见再追来,应该是没事了,这是山林,他很难找到我们,”宫阑夕说,“我们可以慢一些走,到猎户歇息的屋里拿到弓箭,也好防身。”
楚言点点头,想抬手拂去眼前的散发,刚动了一下右手就僵住不再动了。
一时寂静,深山老林里只有笔直的树木和杂生的灌草以及楚言乌黑的长发,在清风中微微飘荡。
“这里有不少小陷阱,郡主还请跟紧微臣,以免受伤。”他面不改色的说,并未松开手。
楚言居然没有反驳他的一本正经,自觉若是挣开会让两人尴尬,但这么被他牵着又实在羞窘,遂垂下了头,一头秀发遮住了脸。
宫阑夕见她难得鹌鹑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她故意躲避他几天,看来态度也没有多坚决,这让他心里喜悦,在松开手让她束发与继续牵手之间,他选择了厚颜:“走吧!”
楚言几乎是被他半拖着走的,期间有一次差点撞到他身上。
找到屋子时太阳西斜,宫阑夕不舍的放开楚言的手,他已经厚脸皮了一次。
楚言只觉得手很烫,也不敢看他,进了屋就装作观察一样,仔细地看着里面的陈设。
屋里布置的很简单,没有床铺,只有两个杌凳,宫阑夕找出了一把弓和一筒满满的箭,数了一下共有二十五支,幸好她一直练习,现在水准回升了不少,只是食指的伤还没好,可能会有影响。
宫阑夕又翻出了一把短刀,然后从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水递给她。
楚言喝过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你对这里很熟?”
宫阑夕点头,如实回答:“以前和空明和尚来过几次,所以大概知道捕兽夹的位置。”
楚言就更感疑惑了:“这里是广化寺的地方,怎么会允许有狩猎的工具?”
宫阑夕默了一下,似乎有所顾虑,但面对楚言还是出卖了空明:“这些都是空明和尚的,他——偷偷犯戒,不时会来这里打些野味。”
楚言愣住,蹙眉瞅着一派温雅的少年,难以置信的说:“那、你不阻止他,还与他、同流合污?”
宫阑夕被她看的不自在,撇开眼咳了一下道:“先休息一会儿,你应该累了。”
楚言的脚早就疼了,她两辈子都没有一次走过这么长的路,还是山路,但她仍是担心:“万一那些人追来怎么办?”
“不会这么快,说不定早就迷路了,当初空明和尚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里,连路标都不敢做,要找到这里没那么容易。”宫阑夕说着找了抹布擦干净凳子,才示意让她坐下。
楚言默默的在他擦拭干净的地方坐下,见他在对面的杌凳上坐下,杌凳有些小,显得有些滑稽。
楚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宫阑夕面露窘意,以前他与空明和尚一块,不必注意形象礼仪,也不觉得坐杌凳有什么,此刻面对楚言,他略微尴尬。
楚言与他接触这么多次,头一次见他窘迫,自然要笑出来,谁让以前自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