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这样的问题，让长公主眉眼一舒，笑着肯定道。

女儿家的请求，尤其是像唐灵珊这样的吃穿不愁的高门贵女，无非就是姻缘夙愿了。

唐灵珊在京城算是个大人的嫡长女这样的身份不说。

据传她两岁倒背如流三字经，七岁就熟读四书五经，十岁那年，家里请来教她弹琴的师傅就已经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同年又因被慈安寺的念空师太预言为天命贵女而名声大噪，京城一时无两。

当然几岁几岁的传言已无从求证，不过现在的唐灵珊无论诗书还是礼艺那都是当成不让的，就是从宫里拎出来的公主格格也不一定就能越过她去。

只是有一件事确是让人疑惑，按说唐灵珊这样的才女，相貌也是上上乘，前年就及笄了，如今年过十六却从没听说跟哪家定亲。

而上门求娶的人不论是世家贵族还是皇亲国戚，都被尚书大人以闺女年龄尚小先不考虑亲事为由，推辞了。

这样的借口一听就是明显拒绝，不肖说唐灵珊已经及笄，就是没及笄的，如果两家互相中意，先定亲，待姑娘及笄后再成亲的人家，比比皆是。

于是慢慢就有传言说唐灵珊其实早就订过亲了，但是碍于某种原因一直无法成亲，唐尚书拒绝所有上门求亲的者也正是这个原因。

这也成了京城人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传言之所以会传出来，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刚才唐灵珊那样一问，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盯着立在台中央的她，猜测唐灵珊要提的请求会不会跟她的亲事有关。

长公主话刚落定，只见垂首站立的唐灵珊双手一提裙摆，就跪了下去：“求长公主做主！”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夏岚抚了抚手腕上的石榴石串成的镯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是做何，本宫许出去的是奖励，你这样跪着倒像是受罚了。”显然长公主也对唐灵珊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不过却并没有让她起身，说话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

还未说请求就先跪下来领罪，说明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是让人为难的。

长公主望着虽已下跪，但神色坚定的唐灵珊，等待她的下文。

“求长公主做主，灵珊自幼跟褚家定亲，即使褚公子被诊出恶疾，家父也从未想过要做那冷情之人，只盼着褚家公子能早起痊愈，让两家结秦晋之好。”唐灵珊一口气说到这里，脸上的柔情也渐渐变成痛心疾首，“只是从去年开始就听说褚公子与褚伯伯不和，直到今年天成银号易主，爹爹去褚府探望褚伯伯，却被拒之门外……”

唐灵珊声音哽咽，说完这些话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夏岚坐在角落并看不到背对着她跪在那里的唐灵珊什么表情，只是听她说话声音已经不自然，结合她的话和抬手擦泪的动作，猜她可能是哭了。

本来她对那个所谓的褚公子并任何概念，听唐灵珊的话，那褚公子应该是个心狠手辣，同时又不顾念亲情的不孝之人。

可不知是褚这个姓不常见还是因为她就认识一个姓褚的人，唐灵珊说褚公子时，夏岚脑海里就浮现出褚景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一个身染恶疾，一个身强体壮，这明明就是两个人啊！

想到这里，夏岚笑着摇摇头否定刚才冒出来的荒谬想法，就听到长公主开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唐大人会拒绝所有上门求娶的人，“那褚公子的作为，本宫也略有耳闻，你今天说这些，可是想求本宫如你什么愿？”

此刻台下的百姓已经炸开了锅！

“果然空穴唐大小姐藏着掖着，还真是订过亲了呀。”

“尚书大人怎么会把闺女许配给褚家那个病秧子，这不是让闺女守活寡嘛！”

“切，你懂什么，褚公子现在可是天成银号的掌门人，嫁给他那就是金山银山，泼天财富几辈子都吃不完。”

“话说，我从来都没见过褚公子长什么样！”

“我也没见过。”

“我看这唐大小姐拖到十六七还不嫁过去，八成是那褚公子长得太丑了。”

“谁知道呢，诶~你别挤我，快听唐大小姐说的什么。”

“灵珊自小都被教导礼义廉耻，孝敬父母尊敬长辈更是铭记在心。褚公子的所作所为让灵珊心寒，如此一个不孝父不敬长的男子，夏岚不愿与之同流，求长公主给灵珊做主。”唐灵珊一番话说的意切情深，说完俯身磕在地上。

隔的老远，夏岚都能听到‘咚’的一声，摇摇头自叹不如，这位唐大小姐当真是对自己狠的下心啊！

虽然唐灵珊从头到尾说的话，都是讲的褚公子做事如何狠辣让人心寒，唐家又是如何顾念情面。

但夏岚就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托词，而天成银号易主只是一个让唐灵珊光明正大站在正义那方解除婚约的契机。

这是直觉。

因为唐灵珊所有的话和结论，都是靠自己臆想出来，并不是她亲眼所见。

说褚公子在褚老爷还健在的时候就掌舵天成银号就是不孝。可谁又知道是不是褚公子能力太出众了，是褚老爷自愿让位，好让有能力者带领银号变的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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