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红如泣血般的月亮笼罩着荒原上的斗奴场。
阵阵敲打、撞击声伴随着几声哀嚎、低吼从里面传出。
斗奴场是整个荒原唯一的一座建筑物,自圣战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它孤零零的耸立在荒原之上,方圆百里的土壤早已被血液浸成了发黑的红色。
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的墙壁见证着它的沧桑,一道蜿蜒曲折的裂缝自顶端石柱一直延伸到一间暗房。
暗房里面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凶戾、疯狂,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那扇铁门。
唯有角落里的一个黑发少年,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冷静,也只是仅存的一点,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吃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哐当。”
铁门上面的窗口毫无征兆的打开,一根水管冒了出来,喷洒出如同水一样的透明液体。
少年们如同疯了一样叫喊起来,疯狂的涌向铁门尽情的享受着淋浴。
蹲坐在角落里的黑发少年眼中仅存的一丝冷静消失不见了。
他如同一只暴躁的野兽冲进了人群,竭尽全力的让那液体更多的喷洒到自己身上。
他那满是伤痕的身上有几道疤因为用力过度开始往外冒血,又有几道新伤添在了他的身上。
这里的人把这个场面叫做沐浴时刻。
虽然不知道那液体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没有那个液体,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他很有可能会死掉。
很快水管便停止了喷洒,有人从门外塞了一个小匣子进来。
匣子的出现,令原本嘈杂的暗房有了片刻的宁静,唯有重重的**声以及闪闪发亮的黑色眸子。
这片刻的宁静仿若一种仪式,预示着即将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第二个匣子从窗口扔进来,就像是发令枪一样。
没有任何征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率先响起,整个暗房在眨眼间就成了人间炼狱,少年们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置身边的人于死地。
有人用手生生的抓破了他人的肚皮,有人用嘴巴咬掉了他人的耳朵……
鲜红的血液瞬铺满了整个暗房,顺着四周的血槽向着下水道流去。
原本阴暗潮湿充斥着霉味的暗房此时多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这种味道令少年们更加狂躁起来,杀意更重。
黑发少年在这群人里非常显眼,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黑头发黄皮肤,而且身材非常削瘦。
但那些发疯的少年却鲜有去主动攻击他的人,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瘦弱的家伙甚至比斗奴场里强壮的管教还要残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愿意去招惹这个恶魔。
他虽然从不杀人,但每次杀戮之时找上他的少年,没有一个能近身与他一战的,不是被打断手臂就是被打断腿脚。
几次杀戮下来,所有的少年都将他视之为恶魔,找上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与之一战,但是对上他,根本就没活下去的可能。
死亡是斗奴场永恒的主旋律,在这里伤了的,废了的,都得死。
几分钟之后还能站着的少年已经没有几个了。
脏乱的地板上很多少年不停的抽搐哀嚎,令人胆碎心裂,脊背发凉。
黑发少年眼含悲悯的扫视了一下这人间地狱,随后安静的回到了角落,他需要冷静一下。
他身上的伤口以能用肉眼看到的速度结疤,然后成为一道道的伤痕,那是早先喷洒下来的液体起了作用。
这种液体可以修复身上的外伤,但是却对内伤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没有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之时,他曾是地球华夏最精锐的特战队里的一员。
三个月前的一天,叶川去执行任务,却遭敌人暗算致死,本应死去的他却意外的重生在了这个只有十岁的少年身上。
在这个少年的记忆里,外面的世界是一片荒芜,就连天空也荒芜的令人压抑。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他还记得斗奴场里面的杀戮以及各种规矩,这里的孩子大都来自外面的废墟,他们被拾荒者从垃圾堆里带出来,卖进斗奴场。
刚才所发生的杀戮,每周都会有一次,每一次都有人死去,每一次结束都会有新人补充进来。
而那如同导火索一样的匣子里面,装的是仅仅是一块肉食,这样的匣子在他们厮杀之时又有人塞进来三个。
三个月来,叶川无时无刻的想要从这里走出去,但是除了被那些来这里消遣的大人物看中,别无他法。
厮杀只是一个预热,接下来的生死奴斗才是真正的杀戮,今天这里活着的少年不会超过两个。
会有贵族到这里来挑选他们中意的孩子,让他去参加这种没有任何规斗。
而这也是这些孩子们唯一出去的办法。
但是,即便被挑选的斗奴赢了比赛,但却很少有人愿意带他们出去。
因为从这里带走一个斗奴,所付出的代价也令人难以接受。
叶川又瘦又弱,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刮倒,他在暗房少年的眼里是个恶魔,但是在贵族老爷面前依旧是个瘦弱少年,根本就不会有人去选择他作为斗奴去参加格斗。
出去的希望非常渺茫,但叶川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而今天他就决定主动去找前来挑选斗奴的贵族,他需要一个契机。
此时暗房地上躺着的少年有几个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也有几个一直躺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有些意识清醒的少年抬起头来眼神近乎哀求的盯着站着